良久,辛缜伸出手,用内力将桌上的小木牌吸到手心里,纤长手指轻轻抚摸着这块象征她身份的牌子,他忽的翘了翘嘴角,“真是提起裙子便不认人,好狠心的女人。”
这种事女人吃亏,怎么每次他要了她,她都一副亏欠他的模样,一直想着怎么补偿他?
倒是有趣。
他下了床,披上散落在地上的外衣,站在二楼窗外往下面的街道看去。
女子形色匆匆,垂着头往朱雀大街方向急步而行。
从破屋醒来之后,她的确从内到外大变样,仿佛换了一个人。
看来,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杨家的懦弱嫡女了。
他将小木牌放在胸口的位置,嘴角微扬。
只是,令他身心愉悦的是,这样的牌子只有他拥有,并且有三枚。
因而,杨轻寒便要替他完成三件事。
他眼眸微弯,那他便要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想让她为他做些什么。
……
杨轻寒其实并不知道云韶府在什么地方。
在原主的记忆里,杨家一日之间形势大转,云泥之别。
上午杨世臣锒铛入狱,下午杨家便举家被抄。
家中妇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抓走了。
原主被景王府特别关照,是被官兵用马车运到云韶府的。
她只能一面凭借记忆,一面一路问询,终于找到了位于朱雀大街背后金光巷六十九号的云韶府。
其实也不难找。
汴梁平日里有宵禁,虽然时间较晚,但古人大多无聊,很早就会回家休息。
今晚却别有不同。
刑部的官兵将金光巷围成了一个铁桶,吸引了大批百姓前来围观。
因而,云韶府门口异常的热闹。
杨轻寒目光冷冷的站在巷子口,一眼便看见了明晃晃的云韶府三个烫金大字,以及守在门外,一层一层的铁甲官兵。
事态似乎比想象中更严重。
为何一个妓女会引起这样的轰动?
她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别挤了!都别挤了!看热闹的都滚回去!”官兵们将百姓们拦在门外,暴躁的打发他们离开。
“听说里面死人了,死了一个美貌的妓女,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是吗?你亲眼见着了?”
“那倒没有,只是听人说的。”
“死的是谁啊?”
“一个妓女,倒不是很出名,听说叫什么书姑娘。”
“一个妓子,死了便死了,拿一张草席裹了抬到乱葬岗便是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我就不知道了。”
杨轻寒站在人群里听了一会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她左右查看了一番,确认无法钻空子混进去。
于是穿着一身黑色华贵的大氅堂而皇之地向云韶府大门口走去。
不出意外,两个官兵神色严厉的拦住了她,“你是何人!现在不能放行!刑部办案,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进!”
杨轻寒一张玉白的精致小脸藏在宽大的兜帽里,显得神秘又高贵,她没准备装腔作势,缓缓道,“我是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