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其实当初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就细微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适。
不过那时,她经常会头疼。
再加上辛缜在她一醒来就质问她,又经常来找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头疼更甚,于是她为了避免头疼就不肯去想这其中的细节。
现在细细捋来,蛊毒这个事其实很容易发现!
因为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除了慕容景害她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以外,她很注意锻炼体质,根本不会头疼。
再说了,她这么年轻,在尧城风吹日晒也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现在怎么会突然这么娇弱矫情,经常头疼?
“多久了?”
“在我发现你脑中被种了蛊虫之后。”
杨轻寒恍然,那也就是说好几个月了。
她还以为辛缜不来找她是当真放弃了他,没曾想,他原是一直默默护在她身边。
那么多个无边无际的夜晚,她一夜好梦,他该是怎么度过来的?
她满含疑问,“皇后为什么会这样对你我?”
辛缜沉下眼眸,“因为她恨我,所以才会对付你。”
杨轻寒抿了抿嘴角,唇上似乎还留着属于他的味道。
她说不出来,可就是知道那味道清香又熟悉,是只属于他的。
对于皇后和七皇子的传言,她听了不少。
阿梨和天宝也一直在她耳边给她科普母子间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宫闱秘事。
听到这话,她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男人。
“你……你每次来都是来为我引蛊的么?”
辛缜点了点头,“嗯。”
一时间,杨轻寒内心愧疚的看着他,“这种引蛊的法子会不会与你的身体有什么伤害?蛊虫当真能在体外被杀死?我记得我看过一本关于苗疆蛊术的书,里面说蛊虫这种东西一旦出了体外就会立刻死在空气中,所以要培养养活一只蛊虫很不容易,蛊虫进了人体也会变聪明,如果没有更合适的宿主,它们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她猛地握住辛缜的大手,“所以我现在很少头疼是因为蛊虫已经被你引出来了?它已经进入你的身体里了?”
辛缜薄唇紧抿,没想到他家宝儿博闻强识,竟然了解这么多。
他微微摇头,“还没有,这种方法似乎只能缓解你的头疼,你说得对,它的确很聪明,每每将蛊虫快要引出你的大脑的时候,第二天,它便又潜入了你的脑中,它比我想象中要顽固许多。”
杨轻寒彻底放了心,只要辛缜没有为她做牺牲就好。
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但是转念一想,一只小虫子在自己脑子里游来游去,她便觉得恶心欲吐。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宝儿。”辛缜单手抚摸着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杨轻寒委屈的咬了咬唇,摸着自己的肚子,“你看我都要生了,但我脑子里居然有一只虫,你觉得科学吗?还有,这种虫子会不会遗传?不会跑我孩子脑子里吧?我要是生个小傻子出来怎么办?”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杨轻寒脸色都白了。
辛缜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傻?”
他趁机将大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只感觉那高隆的肚子里,孩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动作。
辛缜内心一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想到杨轻寒很快就要面对一个没有生命的死婴,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心疼至极的吻了吻她的眉心,抱着她的手骨节用力得有些泛白。
一想起那些杀害他孩子的罪魁祸首,他便怒火满腔,冷着一张脸。
杨轻寒现在满心都是担心这虫子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语气激烈道,“辛缜,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虫子在脑子里,需不需要做个开颅手术?用刀把脑袋劈开,然后把虫子抓出来,再把脑袋缝上?”
辛缜敛着眉心,大手捧着她神色慌乱的小脸,表情肃穆道,“不可能开颅,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杨轻寒冷冷的抿着唇,“为什么!我不想被一只虫子控制人生!”
辛缜黑沉着脸,“开颅风险极大!”
杨轻寒定定的凝着面前男人漆黑沉敛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微酸,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儿,“可是,我想记起那些被封印的记忆,我想记起你。如果你和我的事情是真的,你愿意让孩子认别人做父?”
辛缜心中微微震动,听着女子哽咽的声音,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怒气,眼神温柔下来,“不愿……”
他会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神挡杀神!
天阻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