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样做还能有别的办法吗?”艾缪无奈地叹气再度与伯洛戈重叠在一起。
伯洛戈说“我觉得所罗门王这个人一定很具有恶趣味。”
“为什么这样讲。”
“你不觉得雷蒙盖顿就像一座布满陷阱的迷宫吗?”伯洛戈说“如果我是他一定会端坐在某处打量着这些踏入迷宫的小贼们赌一赌谁能活的更久走的更远。”
艾缪思量了一番提醒道“你自己的恶趣味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好吧这和‘我有个朋友’有什么区别?”
伯洛戈低笑了两声缓解了一下氛围后他推开沉重的房门和伯洛戈想象的一样门后同样是浑浊的黑暗。
“你说灰石裂谷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伯洛戈喃喃道“也不知道秩序局有没有拦住入侵者。”
说完伯洛戈踏入黑暗消失不见。
……
火光中约克曾熟悉的一切都在崩毁浓烟弥漫在空中一幢幢房屋被火焰吞噬砖瓦崩塌灰烬掩埋树木已被烈火吞噬殆尽只剩下焦黑的树干破碎的砖块、瓦片和玻璃碎片散落在地面上凌乱的街道上弥漫着灰尘和呛人的烟雾毁灭的痕迹无所不在。
灰石镇曾经的原貌已经无法辨认只剩下一片残破和废墟。
呜咽的哀鸣声不断那并非是来自幸存者的呼救而是怪诞之物的呻吟。
扭曲的血肉抵御住了焰火的侵袭缓慢地蠕动着在地面铺就起一层菌毯肆意吞食着周遭的有机物。
倒下的尸体被菌丝包裹、转换身体腐朽皮肤如同纸张般干瘪四肢被烈火烧焦肌肉暴露在外骨骼可见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恐怖存在。
行尸们行动缓慢而呆滞随意摇摆着身体不顾破碎的地面和尖锐的残骸眼睛空洞而无神但仍能感受到一丝戾气和邪恶。
它们没有目标只是随意地游荡脚步落在烧焦的木板和瓦片上发出刺耳的踩踏声。
突然摇摆不定的行尸们僵硬了一下呆滞在了原地随即一并向前如同行军般推进嘴巴张开腐烂的牙齿露出散发着腥味它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恐怖歌唱。
约克悲伤地看着他们曾经的它们是那样的欢声笑语可一切都结束了。
灰石镇只是前哨站而非堡垒随着忤逆王庭与猩腐教派的联合进攻这座历经巨变的小镇彻底毁灭了无数的行尸裹挟着血肉沿着灰石裂谷前进它们的目的很明确正是遗弃之地中的此世祸恶。
可憎的夜族们凭借着浓烟与积雾在白天获得了短暂的行动能力幸存的外勤职员尝试阻击他们但又被数不清的行尸缠住。
能战斗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约克强烈的痛意中约克已经记不清自己倒下多少次了又不清楚自己再度站起来多少回。
依靠着这些血肉怪物的血液约克的生死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均衡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无法阻止怪物们的行军他一个人守不住这更不要说这本就已沦陷了。
还不够……还不够……
庞大的悲伤转化为了怒意约克低吼着他的身上缠绕着如蛇一般的荆棘宛如无数只手臂肆意挥舞、拼命扑打着。
约克的每一次都能扫倒成片的敌人但行尸们似乎无法被完全消灭。尽管约克拼尽全力杀戮行尸们依然层出不穷。
荆棘犹如锋利的利刃划过约克的皮肤鲜血从他的身上流淌而出然而约克没有丝毫的痛感他铁壁般的意志和无尽的愤怒推动着他的行动每一次攻击都充满力量和怒火削断行尸们的腐烂身体。
“为什么呢?”
狂怒之中一个声音冷静地发问着。
“为什么世界会是这样呢?”
那是约克的声音冷酷至极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声音约克并不陌生在那一夜他被埋葬的那一夜里约克就曾听过这样的声音。
另一个自己对自己发问着质疑着神、质疑着信仰、质疑约克过往曾坚信的一切。
无人给予回应。
行尸们毫不疲倦它们不断地从地面上爬起仿佛没有痛觉没有生命的限制它们的脖子被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破碎的骨头刺出皮肤但它们仍然继续前进目光呆滞只知道寻找活人的肉体。
渐渐的地面堆满了尸体犹如小山般高把约克高高地抬起狂舞的荆棘也逐渐慢了下来但这并非是约克疲倦了而是每一道荆棘上都挂满了蠕动的血肉它们像蚂蟥一样紧紧地粘在了上面。
约克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直到行尸一个接着一个地将他包围、覆盖猩红的血肉覆盖了视野的全部。
寂静。
这似乎是真正的死亡了。
约克这样想到。
死亡将至约克却并不恐惧反而倍感安宁可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事令他过于疲惫了这一次他终得解脱了。
可就在这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质问着自己。
“为什么世界变成了这样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魔鬼却未有神的降临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
有太多的为什么了可这一切都与约克无关了他心中的怒火渐息只觉得疲惫但忽然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约克的眼前闪回。
是灰石镇的居民们……
约克几乎把一生的时光都用在了这座小镇上许多人注视着约克的成长同样约克也注视了许多人的成长但如今他们都死了死在这荒诞的一日。
突如其来。
约克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是一位虔诚的神父积德行善如果这真是来自命运的惩罚至少让约克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样他还会安心些。
或许这就是现实蛮不讲理的现实。
“不……“
行尸们那密密麻麻的啃咬声中一个微弱但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不……不不不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一根血淋淋的荆棘刺破尸群紧接着是更多的荆棘它们一根接着一根犹如突刺的矛阵。
“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在约克喃喃的自语声中一道灼目的流火疾驰而至精准地命中了尸群之中的约克一瞬间尸群爆炸烧成焦炭的尸体摔的到处都是。
“那是什么?”烟雾缭绕后一位狂信徒慢步而来。
“一个凝华者”另一位狂信徒说道他手中的火苗熄灭“奇怪一个凝华者居然能撑这么久。”
他远远就瞥见了那狂舞的荆棘丛还以为是负权者在作战可越是靠近以太反应越清晰他这才发现只是一位凝华者。
“真奇怪……”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突然话语声停了下来另一个人看向他只见一道纤细的荆棘贯穿了他的头颅如同蛆虫一样在颅骨之间穿行从刺破眼球由眼眶钻出再没入喉咙里。
尸体被拖拽入爆炸坑内随后一个破碎的身影缓缓地从烟雾里升起那是约克只是此时的约克只剩下了半截的身体胸口还有着一个可怖的大洞正好贯穿了他的心脏可约克没有死心脏缺少的位置也纠缠起了一圈圈的荆棘如同替代品一样。
在狂信徒的见证下荆缚痛锁完全活过来了般反复地穿透约克的身体直至与约克融为一体虽然他的以太反应只有平庸的凝华者可在这一瞬属于魔鬼的疯嚣之力肆无忌惮地扩张着。
“天啊……”
狂信徒的惊呼声戛然而止狂舞的荆棘扯烂了他的身体打碎了他的内脏连同周围的行尸也一并斩尽。
约克的面容与姿态彻底消逝在了荆棘团中荆缚痛锁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化作一个宛如巨型海胆般的诡异造物无数的荆棘朝着领域内的所有活物击打着在它的鞭挞下这一次蠕动的血肉瘟疫居然都丧失了活性像是彻底死去了一般。
“杀光他们。”
绝对且唯一的念头支配起了约克残存的意识灰石镇的废墟上弥漫的血肉瘟疫之中暴怒的战争巨兽横冲直撞。
行走在以太界内的赛宗此时也察觉到了物质界的异动好奇之余心底也翻涌起了一阵风浪。
“又怎么了?”一旁的利维坦问道。
“有人触发了我的加护”赛宗说“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
“哦哦哦就是那个可以和武器融合的加护是吧?”利维坦问。
“他融合的不是普通的武器是我的源罪武装。”赛宗提醒他问题的严重性。
“啊哦……”
利维坦一副惊讶的语气“也就是说……他现在算是支配起了你的部分力量吗?”
赛宗盯着利维坦只是那金色的面罩太碍事了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比起这些我想知道我们在以太界到底要闲逛多久?”
赛宗同样很多年没抵达以太界了他并不喜欢这单调无趣的世界。
“我知道有条可以抵达雷蒙盖顿的密道。”利维坦说。
赛宗不敢相信“这条密道位于以太界内?”
对此利维坦只是发出了一阵怪笑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