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怜爱的哄着孩子屈膝向陈凯道了一福权作解释。然而听到这话郑惜缘的那个贴身侍女脸色当即就是一变连忙对那多嘴的乳母使了个眼色后者亦是自知话说得似有几分指责陈凯的意思了连忙道歉。
“确是我这个做爹的吓到孩子了先进府吧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
说起来除了孩子出生时陈凯与他们相处了几日这长达大半年的时间他始终在广州忙碌哪里再见得一眼。于这双儿女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然是个陌生人了害怕、哭闹都是在所难免的陈凯也是满脸的无奈。
然则国事如斯民族危亡顾得了家往往就顾不了国这个时代有太多人只想着一家一姓从而加速了这个国家的灭亡以及民族的沉沦陈凯相信是上天见不得这般悲剧上演所以将他送到了这个时代来重新改写这个民族的命运。使命感始终在他的心中促使着他更加努力的做好一切。只是如此一来对于这个家庭对于郑惜缘对于这一双儿女他能够分的心思也就少之又少了。
陈凯如是说来面上不免有几分颓唐愧疚之色。而此时一双玉臂将他的胳膊轻轻挽在哺乳后愈显温润的怀中小巧的头颅靠在他的肩上如瀑般的秀发在衣衫上轻轻摩挲。陈凯转过头与郑惜缘四目相视尽在微微一笑之中。
回到府中来的都是当初那个漳泉潮惠四府巡抚衙门的旧人倒是广东巡抚衙门内有一些新的仆婢。此间见过了主母管家和陪嫁的大丫鬟分配着仆婢们的工作有条不紊。而一双儿女自有乳母照料郑惜缘洗一洗那舟车劳顿用过了晚饭自又是一番小别胜新婚。
轻薄的锦缎之下玉体交织横陈。额头、身上具有汗水然而这一双璧人却毫不在意相拥着躺在拔步床上呼吸着彼此的气息轻松而惬意。
“最近抚军还要出征吗?”
相拥无言良久颤颤的问出了这句话来郑惜缘偷瞄着陈凯渴求和担忧并存。
闻言陈凯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几分直言近期还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主等积蓄了更多的力量才会再度出征云云。直听得郑惜缘先是长舒了一口大气很快又免不了要流露出了些许的忧色。
“等天下太平了咱们夫妻俩天天在一起。”
“就怕到时候夫君就会嫌妾身烦了。”
撅着小嘴油灯未挂但却投入了陈凯的怀中。片刻之后郑惜缘似是决定了什么重新枕在了陈凯的臂膀之上侧着身子向着身边人问道:“前岁和去岁夫君在福建摧垮鞑子统治基础的办法可谓是将人心拿捏到了极致。这一遭夫君又有什么新的手段可否与妾身说说?”
一双写满了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扇动着陈凯的心弦一颤胸中只有一份豪迈油然而生。
永历七年下半年到永历八年上半年的经济战说起来其实就是借着清郑议和的由头设局给了福建的贪官污吏们一个横征暴敛的理由。剩下的全凭那些千里做官只为财的货色们自由发挥了陈凯要做的就是引个头儿设法保障以及最后配合郑成功上演那出收官大戏。
这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陈凯也没打算有机会再度复制一次那并不现实。毕竟用一根棍子打了一条狗一顿那狗再见到棍子也该长记性了。而我大清论起统治手段从来都是花式炫技的又怎么会这么没有记性的。
陈凯早前已经将属于他个人名下的郑氏集团海贸官商以及广东贸易商社的分红交给了郑惜缘来处置这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用以养家糊口的收入。至于什么俸禄几十两银子的小意思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这倒是与有明一朝的绝大多数官吏很有一笔唯一的区别就是在灰色收入上他们是靠着盘剥百姓获取的而陈凯则是通过正常的贸易和郑氏集团自身的制度达到的并不可同日而语。
那些银子郑惜缘有的拿来购置田产有的用来扩大海贸为此甚至还购置了一艘福船。至于什么放贷之类容易坏了名声的事情郑惜缘是绝计不会去做的哪怕利润再丰厚也不干因为她很清楚她的夫君需要一个良好的声名。为此开设学堂、赈济百姓、兴建义庄、赠医施药的事情更是没有少做过。
成亲之前她随着父亲来见郑成功奉母命去看望父亲也并非是决足不出深闺的。而成亲之后要管束家人平日里除了与其他将帅官员们的家眷往来在家闲着的时间也并非特别多。一个贤内助是她的父亲、母亲对她的期许也同样是她对她自己的标杆。
“夫君鼓动那些商贾出来做更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她是海商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儿对于商业、贸易涉及再少最起码也是一个耳濡目染的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此间无非是假装不懂继续以着一个求知外加上崇拜者的姿态来挠陈凯的痒处。
夫妻间相处的小技巧她的母亲传授了不少她也在学以致用。此间怀中玉人如此陈凯亦是毫不吝惜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
“粤海商业同盟说到底就是一个商业组织。利用我在广东的影响力无论是刺激他们自身的欲望还是确保商业行为的权益都是大有裨益的。刺激贸易同时也可以刺激到相关行业的扩大生产而扩大生产不光是可以解决就业率从而减少不稳定因素更重要的是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就要消费从而进一步的刺激生产和商业行为就如同是滚雪球一样。”
“这无疑需要一个良性的秩序和环境而粤海商业同盟的存在便是利用官商的身份来减小盘剥刺激商业行为。当然仅仅是为了这些却还是不够的。初期的运作各自恢复和扩大本乡本土的拳头产业这些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基础。心理上的以及资金和实力上的。”
“接下来自然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条路一旦开始走了就根本停不下来。因为太史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