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县那边的情况古城镇至今还是一无所知的甚至可以说是根本顾不上的因为这里现在人心惶惶的程度比之县城那边还有更胜一筹。
“福建的黄山攻汀州府广东的那个陈凯正在攻打南雄府。贼寇好容易说是消停了一年现在又来了分明就是要把南赣这片地区一口气吞下去啊!”
镇上的士绅、百姓多有逃离的绿营的营寨里那个守备还在大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待着援军和军需一如历次。但是整个军营里却充满了窃窃私语对于明军的进攻方向他们似乎比南赣巡抚衙门知道得还要详细几分。
“什么正在啊我听说是南雄府已经陷落了南雄总兵粟养志粟大帅的脑袋都被挂到城头上去了。现在那个陈凯……”话至此声音立刻低了几度:“那位陈抚军啊正带着广东的十万大军直扑赣州府城呢。”
“我也听说了据说为陈抚军关敌料阵的那位先锋大将叫做李建捷的正是当年的那个背叛朝廷的广东提督李成栋的干儿子。当年李成栋兵败南赣身死他的那些干儿子们都死光了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儿后来跟了陈抚军。几年前在琼州府刘伯禄刘帅就是死在了这人的手里面。这回他是来给他的干爹和义兄弟们报仇雪恨的!”
“哎呀这样的话赣州府城那边还顾得上咱们吗?”
“顾咱们?你脑袋被门夹了不成啊!”
一指头戳在了前者的脑门上后者左右瞧瞧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过些天瑞金县衙会有一批库存送到汀州府城那里。赣州府城那边吃紧这是最后一批了送过去之后就只能让汀州府城那边自求多福了。至于咱们十有八九是下令洗劫本地百姓以自足。可问题是这特么的古城镇的老百姓已经开始逃离了进了山上哪去找啊?”
“那咱们怎么办?”
“看情况吧不行的话谁给饭吃就跟谁干!”
五花八门的消息在古城镇不胫而走只是不可避免的惹出形形色色的扰乱来。这其中唯一有一条消息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瑞金县一定会再向汀州府城运送一批军需和民夫以增强那里的守御能力。而这些军需和民夫也一定会从古城镇这边经过。
然而这唯一的肯定被古城镇清军寄予了厚望的肯定却迟迟没有到来就好像赣州府那边的局势已经紧张到了瑞金县的物资都要送往赣州府城那边而非是照例送往汀州府城的前线。
汀州府城那边的催促早已到了就像是之前历次遭受进攻时的那般什么明军十万大军薄城粮草不济、军需短缺、民夫不足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如果物资不能立刻送到的话那么城池就得被攻破了。
加急的催促自然是不会给古城镇这边但是古城镇的军官们却早就对此烂熟于心了。只可惜迟迟不到这却并非是瑞金县方面的本意实在是一个心有余力不足。
补给车队从瑞金县城出发县城位于绵江河以西过了河便直接沿着官道缓缓东进。一路前行倒也畅通无阻今年新修的官道虽有些破损了但也依旧不耽误使用。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一条横垣在官道的小河前他们才发现想要前往汀州府城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是江西南部虽非江浙、广东珠三角那般的水网纵横但是河流却是最少不了的。这条小河是必经之路原本是修有桥梁的。奈何到了此间木制的桥梁已经化作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杵在溪流当中的焦炭间或还会在风吹过后从那外露出来的焦黑之中冒出一两缕的青烟似乎还在昭示着它过往的存在。
桥被烧了这是摆在眼前的结果至于是人为的还是意外暂且反倒是可以放在一边儿。派人回城报告的同时绕路需要多走几十里的路直接就被带队的典吏给否决了。但是他们却也不能因此耽搁了行程只能让民夫抓紧时间修复。同时从左近搜罗船只利用船运先行设法运过去一部分继续上路。
这个麻烦让他们实在很不痛快不过他们也没打算把桥梁恢复原样只是修上一座简易的浮桥能够让驴车通过即可。这倒也不会花费太久的时间仅仅是在这条河这里滞留了一两日车队便通过了此间的险阻。
只可惜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很快的他们就发现接下来的官道每隔一段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而且沿途的桥梁尽数被毁没有留下哪怕一座。
这已经不是偶然事件了肯定是有人蓄意破坏不可能再有别的可能了。眼见于此典吏自然是气急败坏可是让绿营兵下到左近的村镇却往往不是空无一人就是说什么都问不出破坏者为谁。于是乎他也只能一边派人会县衙告状一边默默的修缮着官道和桥梁以便于继续前进。
就这样一路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险阻总算是抵达了古城镇这里。古人有云千里馈粮士不可一日再食。之所以会如此并非是没有粮食而是长途跋涉路上就要耗费掉大量的粮食以至于送到军前的时候距离下一次运粮而计算下来吃一顿约莫才能够撑到下一次粮食运到军前。
路程之所以耗费粮食是因为沿途的损耗——士卒、民夫乃至是牲畜的食用保存不佳的腐坏以及沿途的遗失等等等等。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渐增多甚至会越来越多。而现在路程倒是不长可是耗费的时间依旧不少。等他们抵达古城镇时粮食已经耗用了好一部分按照既定的留下部分以为驻军使用之后他们便继续前进。
前面的道路已经走成了这样子能够抵达古城镇这一行人无不是松了口气。只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从古城镇到汀州府城这一路竟又有一个九九八十一难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