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斥候垂首道:“这个属下实是不知!”
张修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挥手道:“非你之罪你说那一万二千汉军会何时抵达?”
那斥候毫不迟疑道:“他们全是步兵最快亦要明日午时!”
张修瞧了瞧天色心中大定还有整整一日时间足够拿下南郑了。可笑自己竟然差点想动用三千鬼卒参与攻城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的最理想的结局是二个时辰攻下城池然后士兵们便可轮番休整、巩固城防即便明日汉军回援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一个城坚兵足的南郑只不过这南郑却是属于天师道了汉军惟有徒呼奈何。听说很多汉军的家属均在城中说不定自己可以用城中百姓相胁迫使他们归降那么天师军将实力倍增攻取汉中全境岂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得意之处张修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四周的一众部下茫然相视浑然不知师君为何听到这个坏消息后竟然转怒为喜莫不是气糊涂了?
只听张修自语道:“很好!只要拿下南郑大事定矣!只不过却是便宜了我那好侄儿也罢便让他再多苟延残喘几日吧!”
他暴喝道:“传我喻令五百鬼卒阵后督战前军凡有畏敌不前、转身后退者皆斩!两个时辰后我要移驾城中太守府!”
南鹰缓缓放下手中的单筒镜自语道:“有点麻烦了!”
张鲁不解道:“主公何意?”
南鹰遥指城下道:“你没看到吗?你那叔叔派出督战队了准备要砍人了!前后都是个死只怕那些天师军要不顾一切的发动攻击了!”
仿佛是在证实南鹰的判断原本仍躲藏在盾后瑟瑟发抖的天师军战士突然又开始了冲击攻城云梯也再次被隆隆的推动。
“终于要开始了吗?”南鹰苦笑道“虽然我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但此时却真的很的矛盾!”
张鲁亦苦笑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没有一场血战张修绝不会压上全部的兵马城外的伏兵也不可能有突袭的最佳战机!”
“虽然主公爱兵如子而血战”他瞧了瞧南鹰的脸色“我军必有死伤!”
南鹰恨恨的以拳击掌:“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来是打算以城中三千守军来当炮灰的没想到他们却出了内乱!”
张鲁不解道:“何谓炮灰?”
南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是送死的!”
张鲁倒吸一口气这个主公虽然对部下仁厚不过似乎并不把外人的命当成一回事不过好在自己如今也是他的部下了。
只听南鹰喃喃道:“一旦城中乱军占据主动单凭方虎带的那点人可是万万堵不住的那时我们岂非腹背受敌?唉!也不知老典他们究竟如何了?
一个粗豪声音突然传来:“谢主公挂念典韦回来了!”
南鹰面上一喜蓦然回首。
典韦静静的站在几步外黝黑面上流下几行汗水口中也竟然微微有些气喘显然是全力奔回。
南鹰上前一拳擂在他胸口笑道:“好!瞧你神色校场中内乱应该没有大碍!”
典韦憨然一笑道:“你放心!几个带头的都让俺拍死了其他的都是些小喽罗翻不了天!”
南鹰心情大好大笑着狠狠的重拍他肩膀道:“很好!内部无忧了你回来的正好可有兴趣陪我杀敌?”
典韦龇牙咧嘴道:“你若再拍下去俺这手可真杀不了敌了!”
张鲁突然沉声道:“主公小心了城下敌军已经快要将城头置于射程之内了!”
话音刚落一支长箭远远射来可惜飞上城头时已经力衰被张鲁伸手接着动作颇为迅捷潇洒引起四周战士们的轰然叫好。
南鹰却心中沉重起来凭借城高弓强的单方面杀戳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将是面对面的血肉搏杀。
他缓缓伸出手打出了全面开战的手语最后一面小旗立即被放倒了。
天师军士兵们终于冲至城下迎着密集的箭雨将一架架长梯靠在城墙上不时有人发出长声惨呼倒地但更多的人红着眼踩着颤颤悠悠的长梯向城头上攀来。
鹰巢战士们努力扯动着半悬于城头的滑竿将一口口盛满火油的巨大釜镬移动到长梯的正上方再拉动系于釜镬一侧的长绳将火油当头浇下登时城上一条条白练泼溅而下蔚为奇观。
长梯上的天师军士兵们刚刚发出绝望的嚎叫声城上便掷下无数火把长梯上立时燃起了熊熊烈焰很多人攀至一半便成为一个个燃烧的火球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叫声从梯上跌落侥幸没有被泼上火油的士兵们也只得纷纷从长梯上跃下压倒城下大片的同袍。
那阵后督战的祭酒骇然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火油?快!快下令攻城器械暂缓攻击待敌军火油耗尽再做计较。”
他沉吟道:“命令所有弓箭手上前与敌对射掩护攻城部队!”
天师军中的箭手终于接近城下他们开始进行压制性射击虽然成功射中了一些将身体探出城外投掷火把、石块的鹰巢战士却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相反却引来了鹰巢战士的反射。大批没有厚甲护身的天师军箭手被近距离发射的重箭轻易贯穿血如泉涌的倒地呻吟滚动。但很快附近的天师军士兵纷纷聚拢过来树起盾阵护在箭手的前方。
鹰巢箭手虽然弓强箭利又占了地利但毕竟人少还要分出大半人手杀伤攻城之敌渐渐有些压制不住天师军箭手终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死伤。
眼见着一个个负伤的兄弟被拖了下去更多的鹰巢战士杀红了眼干脆将身体整个探出城去将一锅锅沸油向正在仰着头攻城的天师军迎面泼洒将城下敌军烫得豕突狼奔。但他们却犯了守城大忌天师军箭手在盾牌防护下向他们暴露的身躯射出一支又一支冷箭。一时间鲜血飞洒惨呼连连焦臭漫空城下转眼成了人间炼狱。
南鹰一眼瞧见一名鹰巢战士正在向城上猛泼沸油突然身躯一颤直挺挺跌下城去不由心中大痛。
他一把推开持盾护在身前的战士怒道:“传令兵!”
身后一名传令兵大步上前双足一并道:“有!”
南鹰将他一把揪到面前咬牙切齿道:“你亲自去告诉高铁哪有这么打仗的?城上一共才多少油?有这么浪费的嘛!还有兄弟们也不能硬拼要充分利用城墙和装备的优势!再出现无谓的死伤老子亲手宰了他!”
见那传令兵一溜烟的奔去南鹰才勉强压下心中怒火到底还是一伙新兵蛋子打仗固然不能怕死可也不能这般用己之短补敌之长吗吧?
他转过头来见张鲁双眼发直面容扭曲竟似发呆一般不由心中怒火更炽正要喝骂突然心中一动明白过来。这张鲁之所以对自己心中畏惧进而轻易投效完全是当年一把大火烧得他仅以身免他必是此时心中有所触动。
南鹰轻轻一叹拍了拍张鲁道:“公祺人若不能克服心中恐惧便再不能保持心中那份从容镇定!”
张鲁扭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谢主公。我唉这城下冲天的火光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恐惧的夜晚……”
“够了!”南鹰打断他道“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软弱因为不但从今日起只有我们才能给敌人带来恐惧更重要的是从今日起你将逐渐成长为汉中的领袖!”
见张鲁的惊恐神色渐渐褪去眼中也明亮起来南鹰抽出鹰刀微笑道:“所以请随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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