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手指重重点在身后悬挂的地图上:“设伏地点便在此处!”
众将一齐凝神瞧去只见卢植所指之处却是魏郡治下的内黄县。
董卓沉吟道:“我军目前所处在两州交接的荡yin距离内黄约有百里。而魏县至内黄县却不足七十里时间上会否太过仓促?”
卢植点头道:“时间上是紧张了点!这也是本将为何会选择内黄为设伏地点的原因!此城两面皆为黄泽贼军一旦溃散我们便有足够的兵力收缩包围网!”
高顺忍不住开口道:“几位将军!此计亦不失为上策关键在于我军只能派出少量部队诱敌若是人多敌军便不会轻易中计!而这支诱敌部队先要急行军上百里再要死守内黄直至我军主力迂回包抄。一旦我军主力不能及时到达那么这支诱敌部队必将与内黄县玉石俱焚!”
“哦?”卢植的眼睛一亮“这位将军是何人?”
高顺施礼道:“末将是河内高顺现为假司马!”
卢植赞许道:“高将军分析的极是!这正是此计中最为危险的一环!诱敌部队必须坚持到主力赶到否则一旦提前破城我军主力便陷入绝对的被动。因为我军不可能有时间来继续攻城!”
他叹息道:“若不攻我们的身后便会埋下一根钉子那么北路军所有的即定战略将毁于一旦!”
卢植突然提高音调道:“此次军议便是想选出一位将军担负诱敌之责!哪位将军敢于应命?”
此言一出帐中立时静了下来。
卢植见无一人站出不由心中一冷计划是他拟定的自然知道行动的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全军尽没。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这三万黄巾的突然出现已经打乱了所有的部署。若不将其一网打尽北路军将彻底暴露在河北黄巾的面前失去了神兵突袭的机会。
卢植重新望向高顺心中生出一丝希望开口道:“高将军你可敢接下此任?”
高顺冷静道:“请教将军!末将有三个问题!”
卢植点头道:“你只管问来!”
“第一末将可领多少人马诱敌?
“这个绝不宜多你只可引本部二千五百人诱敌!”
“第二内黄县现有多少守军?”
卢植微微一滞才道:“应该还有守军一千!”
“第三末将须守城多久主力大军才可完成包围?”
卢植抽了抽嘴角终于道:“最少两ri!”
帐中众将闻言一齐哗然以三千五百人守城抗击三万黄巾军最少两ri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高顺默然良久才坦然道:“将军末将无法完成此任!并非末将怯战而是末将统率手下的二千五百人马不过三ri对他们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估算!”
卢植点了点头他不但没有生出责怪之意反而更加心中赞赏。为将者若不清楚士兵的情况便不可能指挥得当岂可轻率出战!这高顺是一个良将!
他提出这计策时原也没有寄希望于那两万郡兵。
可是当卢植的目光从北军五校诸将身上一一扫过心中怒火“轰”的一下被点燃了。
北军五校乃大汉禁军战斗力和装备均为众军之首。其统兵校尉和司马们亦是任职多年不存在指挥上的问题。为什么连他们也没有人站出来?
他森然道:“怪不得朝野有谣‘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哼!今ri本将算是见识了!”
卢植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南鹰身上见他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讽刺道:“南将军不知你是哪一家高第的良将呢?”
南鹰一呆接着火气也涌了上来就因为三封书信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将我视为胆小怯战的官宦子弟?哪有一点主将的风度?真是不可理喻!
他反唇相讥道:“将军不知您在制定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是否也考虑到了我们这些良将的存在?”
卢植大怒喝道:“你是在指责本将不会用人吗?”
南鹰冷笑道:“末将不敢!但是末将也曾听过一句话‘择将之道唯审其才可用也!不以远而遗不以贱而弃不以诈而疏不以罪而废!’将军身为全军主将却连部下的才能都不能分辨便制定出这么一个计划!似乎也有不妥之处吧?”
贾诩一慌连忙喝道:“南将军岂可对主将无礼?还不住口!”他心中一连串叫苦主公啊主公你当主公当惯了可是如今是在军中岂可由着xing子乱来?对主将不敬是要论罪的!
卢植却一伸手止住了贾诩。
他目she奇光道:“这几句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本将饱读兵书竟是闻所未闻!”
南鹰只是冷笑却不开口。他已经注意到了高顺和伍环向他打来焦急的眼se显然是让他不要再顶撞卢植。
卢植愣了一会儿才道:“好!就凭这几句至理之言本将收回刚刚的高第良将之言!”
众将一阵讶然没想到一向以刚直著称的卢植竟会因为几句话而说出这种变相的道歉之言。
只听卢植又道:“不过南将军卖弄口舌可不是一个将军应有的品质!你既然有如此见识可敢一战?”
南鹰一股热血直冲上头他**的道:“这是将军的命令吗?如果是那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末将愿意出战!”
卢植无法掩饰的现出惊喜之se:“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得好!南将军真是令人惊奇呢!”
他旋即摇了摇头道:“不过将军的言外仍有被动勉强之意。本将之言并不算是命令!”
南鹰哈哈大笑道:“那么说将军并没有强令末将去担任诱敌之任了?”
卢植心中一阵失望原先对南鹰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却不料他仍然不堪大用!
只有高顺和贾诩同时心中大叫不妙知道卢植已经在无意中彻底引发了南鹰宁折不弯的臭脾气。
果然只听南鹰一字一顿道:“那么!末将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