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闻言也不顾地上全是点心沫子一把跪下俯首道:“奴婢想着您在鸣鹤堂一向用得少只怕过会醒来腹中饥饿难忍这才自作主张先送了茶点进来。”
太微唉声叹气:“……那你又摔了它做什么。”
碧珠支支吾吾的哪里敢说真话只是拼命地道:“姑娘奴婢知错了。”
太微不吭声坐在床沿弯腰要穿鞋。
碧珠见状赶忙扑上去抓起了鞋子来替她穿一面还是忍不住嘴角动了动像是要说话又不敢说。
穿妥了鞋子太微站起身来瞥她一眼老气横秋地低低说了句:“筋长一寸寿延十年。”
碧珠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
但这份明白并没能打消她心里的疑惑反叫她更加的忐忑了。
大家小姐好端端的拉筋拉什么筋?
而且她也没见谁这么拉过筋……
碧珠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绳子看越看越慌张。她年纪不小但经历过的事却不多。当年建阳帝杀入京城时她还不大又困在府里虽是祁家的婢女但也并没吃过什么苦头。
离她最近的骇人的事也只有疯夫人姜氏而已。
可眼下五姑娘看起来眼神清明口气平静却似乎比夫人姜氏更可怕。
碧珠怔怔地想回头一定要去禀报崔姨娘!
念头一晃她听见太微漫然吩咐道:“碧珠再去取一碟点心来。”
碧珠清楚集香苑的日常份额她已摔了一碟还能再上哪儿去取另一盘?可太微发了话碧珠竟然有些不敢说没有只得喏喏应着是退了下去。
但这一回她才下去没片刻就又神色紧张地折返回来。
手里空空并没有点心。
太微蹙了下眉。
碧珠脸色发白地道:“姑娘伯爷受伤了。”
太微一怔:“什么?”
碧珠咽下唾沫再次道:“您父亲他受伤了……”
太微面色一变急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伤的?伤情如何?要不要紧?”
她一口气问了一堆碧珠哪里回答得上来只能拣了知道的说:“是随御驾春猎时在猎场受的伤但究竟是怎么伤的又伤在哪里奴婢没有听说。”
太微呢喃着“春猎”二字脸色也开始发白。
她记得这件事。
父亲随建阳帝外出狩猎已数日未归。
但照理他应当在今日午后归家。
且没有受伤。
她当时被罚跪祠堂若非父亲发话还得继续跪下去。
若父亲当时受了伤谁还能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