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后来死在他手里的人那么那么的多……
深吸口气他放下了手。
可手指难以自控地颤抖着是绝对握不住刀的样子。
他抬起脚沿着小径往来时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迎着夜风和花香走得很慢却很稳。
他内心清楚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握着刀子迟迟不敢下杀手的小孩了。如今的他是手掌镇夷司的权臣再也不会因为鲜血溅到手上而怔忪再也不会因为看见死人而瞪大双眼。
他什么也不怕。
什么也不怕。
真的什么也不怕了!
他猛地用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自己颤抖的左手可是它却不肯平静下来。
真是该死。
他浑身发冷脚下越走越快行至廊下时忽然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嘭”地一声手背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可呼吸声却因此平稳了下来。
手上的疼痛让他清醒而镇定。
墙上沾了血在夜色下看起来只是一块恼人的污渍。
薛怀刃望着望着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冷冷的讥诮道:“蠢物。”
他转过身离开了长廊。
背后的小径深处却亮起了灯光明耀眼像是日光灼人。
焦玄独自一人呆在屋子里将门关得紧紧的放下手中的蛇头拐走到一旁的水盆前仔仔细细地净手。
一根手指又一根手指。
每一根都洗得干干净净。
他的人已经老了但他的手看起来却还十分的年轻。因着保养得宜乍然看去简直像是女人的手。
皮肤白皙光洁上面没有一点斑痕。
手指亦是纤纤细细一看就很灵巧说是绣娘的手指只怕也有人相信。
他洗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将手从冷水中抽了出来而后抓起水盆旁的帕子慢慢地将手上残留的水珠一点点擦干抹去。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
屋子四角摆放着的巨大冰块不断散发出的寒气并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相反这逼人的寒气让他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不多时擦干了手焦玄将帕子往案上一丢转身朝屋子正中的那张长桌走去。
桌子一人来长一臂多宽颜色泛着黄白不知是木头还是石头。
人需走到了近旁才能看出这桌子的材质来。
桌上躺着一个人赤身露体一丝不挂不知是不是冷的他的皮肤看起来尤为的苍白。
焦玄走到了他身前眯着眼睛打开了一旁的匣子。
匣子里盛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宽窄不同长短不一连薄厚都完全不一样。
他轻车熟路地抓起一把朝长桌上躺着的人身上划去。
没有尖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多少的血。
桌上躺着的早已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