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模样胆小无用厌恶父亲活脱脱是个废物。
焦玄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你眼里的靖宁伯是那样的吗?”
太微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笥歪头看向窗外。
夜色越见深浓外边的守卫已经换过一班。
她道:“您不这么认为?为什么?”
焦玄也随着她的目光向黑夜看去:“这自然是因为……”
嗯?
等等。
焦玄收回了目光。
从方才开始他就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下终于明确了症结。
他话锋一转改了口:“罢了罢了总提靖宁伯你心里怕是也不好受我们还是来下棋吧。”
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主导这场会面推进对话的人从他变成了对面的少女?
焦玄埋首布棋再不发一言。
太微见他不再说话也只乖巧地吃她的茶点。
胡桃肉去了皮同糖一并捣成泥再模印成饼兜了一大圈却还是胡桃的味道。
都说国师爱吃胡桃终日离不开看来是不假。
就算是配茶他也要吃平日还不知要吃多少。
难道多吃这东西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太微胡乱想着把饼咽了下去。
怪可惜的。
虽然早就料想事情不会像她期盼得那般顺遂但国师察觉得未免还是有些快了。
到底是人精。
她爹那样狐狸似的家伙才能跟国师对弈两局。
轮到她能让国师一时恍神已是大胜。
但她还是想知道国师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怀疑她爹的竟然逼得她爹不得不以死做局。
若是前世她便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能改变父亲的厄运?
然而一切终究只是空想。
那只老狐狸已经走到了命运的终点。
罢了。
太微仰起头鲸吸牛饮般将茶水往喉咙里倒试图将那份胡桃饼带来的黏腻冲下嗓子。
这该死的命运好像还黏糊糊地沾在那。
……
第二天天一亮焦玄又差人来请她对局。
真是不信邪。
不论他再怎么教她的棋仍然只是下得一塌糊涂也不知他为何乐此不疲。
太微同他连下三局输得面无人色。
午后用过饭太微瘫坐在椅子上。
日光暖融融地照下来让人犯困。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但转瞬便又睁开来。
“谁?”
头顶上落下一片阴影。
“斩厄?”太微眯起眼睛方才看清那张逆光的脸。
高大的年轻人依然理着极短的头发很是扎眼。
他后退一步背着手站定了道:“国师请您过去下棋。”
“还下?”太微懒洋洋地坐正身体“不过怎么是你来寻的我?”
斩厄面上没大表情只是低了低头:“国师说您在府里的时候便如同主子让我随侍。”
太微站起来捶了捶后腰。
下棋下棋下得她浑身难受。
她长叹口气随口问了句:“你在这里那无邪呢?”
面前传来一阵沉默。
良久斩厄吐出几个字。
“您更想要无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