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讥笑:“还靖宁伯府来靖宁伯府去的你这模样生在哪家都一样。”
“爹爹不在……”太微语带悲凉“还有劳什子靖宁伯府。”
“更何况你眼里除了自己和荣华富贵哪里还放得下旁的东西。”
她蹲下身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祁茉一字一句道:“祁茉我忙得紧刚才打你的那一巴掌是我最后一次关切你。”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不必来往。”
“你死在这里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若死在这里你也不必为我收尸。”
“……”
祁茉哭得面红耳赤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跳声混杂着太微的话语擂鼓般嘈杂。
外头乌云消散室内也亮堂起来。
她泪眼婆娑地仰头看太微本以为会看到一张冰冷如雪的面孔可映入眼帘的脸却透着心力交瘁。
她一下僵住了。
太微已经直起身向门口去。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再没有看向祁茉一眼。
……
门外斩厄守在那正垂眼看自己的脚尖。方才的大雨沾湿了鞋头弄得脚趾痒痒的。
他将背靠在门框上后面传来太微的声音:“斩厄我有话同你说。”
斩厄轻轻抠着边上的墙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应她的话。但太微似乎也没有想要得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你先前在园子里和我说的事。”
“你家主子虽然同你说了那样的话但你并不一定非要听他的。”
斩厄诧异地把脸贴到了门扇上。
门后的声音因为隔了一层木料听上去有些闷闷的然而落在耳畔时却又每个字都清晰得仿佛写在眼前。
“国师的话亦是如此。”
斩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的。
“你有名字有想法同旁人一样都是人而非木偶。忠心与盲目听话并不是一回事。”
“是以不算机灵又如何。”
“只要你愿意慢慢想仔细地分辨总能想出你想做且觉得对的事。”
“更何况什么叫机灵。依我看国师也不像是那么机灵的人嘛。”
太微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但的确在笑。
斩厄觉得自己贴在门上的脸在发热。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就是主子和无邪也没有。
她说国师不机灵当然是在说笑。
可之前的那些话……他觉得对的事是什么?他眼下还不清楚但只要他努力地去想答桉终归也会出现的吧?
斩厄满脸滚烫。
无邪总说他傻他也认为自己的确不大聪慧。
毕竟真正的聪明人做的事总是那么奇怪。
就像主子。
昨夜他见到主子时主子那张如释重负的脸就让他看不明白。
主子这样的聪明人不会不清楚国师的心思可情势已经到了及及可危的地步他为什么还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现在也是门后的祁五姑娘明明正身陷令圄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还让他可以不用听主子的……
真是一双怪人。
斩厄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却忍住了。
门后也没有再传出声音。
只有檐上悬挂的雨珠滴滴答答落下来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水坑。
这场午后疾雨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