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只巨鸟在夜幕下逐渐露出白惨惨又黑漆漆的骨架。
附近只有几棵树地面上除了草叶便只有被大雨淋透的烂泥。巨物露出地面后越发狰狞。
太微慢慢屏住了呼吸。
此物长约三丈宽阔无比但细看去那宽阔却只是因为生着双翼。
的确是像鸟。
有头有尾还有翅膀。
不过任凭谁看也不会将它错认成飞鸟。
和太微手上的指环一样它也不像是现今能有的东西。
拍上去哐哐作响坚硬无比似铁石又非铁石。
“有门!”
忽然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一阵骚动。
太微跳下石头飞奔过去看清后她倒吸一口凉气竟然真的是门。
又不是屋子怎么会有门?
而且这门看起来有些奇怪。
她伸出手握住把手将门扇用力拉开。
有些艰涩。
见状又过来两个人。
剩下的人已经将尾端挖出。
“里头有什么?”墨十娘靠过来问。
一阵朽气散在风中门被拉开至最大露出里头黑洞洞的空。没有尸体也没有腐味只有沉闷。
薛怀刃提着行灯举高照过去。
两张怪模怪样的椅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摊黑乎乎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泥。
椅子前方是一排无法分辨的古怪物件。
没人知道这些是什么。
太微后退了一步。
夜风在众人耳畔呜呜地叫哭丧一样吵闹。
他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太微一连向后退了七八步。离得远一些她才能看清那怪物的全貌。既然有门有椅子似乎还有窗那这东西便不可能是活物。
死物则只是物。
物为人所用乃是器具。
器具生得再如何奇形怪状也无甚可怕。
这东西保不齐只是种他们没见过的马车、牛车……
定了定心神太微把视线落在怪东西破损的尾端。
不用她说已经有人继续挖了下去。
天上淅淅沥沥的夜雨又大了一些但比之白日已小到可以不去管它。因此没人打伞也没人穿上蓑衣。所有人都只是挽着袖子屏息干活试图以此来挡住恐惧。
不解无解是这世上最可怖的东西。
即便太微不怕其余人还是怕。
甚至于他们隐隐也有些怕她。
雨丝打在脸上令少女的面孔看起来玉般的冷。
约莫一炷香后墨十娘唤了太微一声:“你过来看。”
这一回他们挖出来的是一具棺椁。
明明没有墓但地里却埋着棺椁好像一点也不重要。
然而若是真的不重要随便拿个破棺材埋了也就是何必做个套棺?
这一切都说不清想不通每一样都很奇怪。
见过走马灯的几人早有预料知道最后多半会挖出什么东西但其余人深山夜半突然发现棺木还是有些变了脸色。
略一迟疑墨十娘问太微:“要打开还是不打开?”
只有两个选择开或不开。
杨玦正在上山不管目的如何他们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太微看看众人沉声道:“开了吧。”
椁里还有棺。
不论怎样这第一步都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