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呵欠她合上了眼睛:“哀家以后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等不起了。”
亓灏为帝若尹素婉为后这对太后的晚年生活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保障。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自己一手拉扯捧上位的他们又怎敢亏待了她?
只是尹素婉太嫩了太后老了没心力调教了。
兰嬷嬷给太后盖上被子没再敢接话。
太后说的是事实。
但是兰嬷嬷却不会将这些话传给尹素婉。
如报喜不报忧一样她若是现在就让尹素婉知道了太后已经打算放弃了她那自己作为她和太后之间的桥梁也就断了再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哪里还有机会从尹素婉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呢?
为太后又放下了床幔兰嬷嬷出了寝殿。
从初七那日到现在已过去了六天三姨娘一开始还没觉得身体有什么明显的不适可前天却浑身乏力起来。
要不是丫鬟及时扶住了她恐怕三姨娘就要一头从床上栽倒在地上。
顾念时虽然不赞同三姨娘平日里的一些言行可却是个十分孝顺的儿子。
他听说三姨娘突然之间病倒了急忙带着大夫人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大夫人诊脉后并未发现异样只开了一些安神健体的寻常药。
今日顾念时如往日一样端着药碗坐在三姨娘的床榻前服侍她喝药。
三姨娘一天三副药喝的已经恶心了。
现在一闻到药味就不自觉的反胃。
她皱着眉别过脸“念时娘不想喝了。”
“娘你不喝药怎么能好起来?”顾念时吹了吹药将勺子递到三姨娘的嘴边。
三姨娘推开顾念时的手不满道:“都喝了两天了不仅一点药效都没有娘现在的精神更差了倒不如不喝!”
她说完忽然猛地瞪大眼睛像是意识到什么转头看着顾念时神色激动道:“我知道了!”
被一惊一乍的三姨娘吓了一跳顾念时小心的把药碗放下不解道:“娘你知道什么了?”
三姨娘咬着牙没有立即回答“念时扶娘起来。”
顾念时依着三姨娘的吩咐将她扶了起来。
三姨娘从发间摸出自己的银钗来递给顾念时:“把这个插碗里。”
顾念时大概明白了三姨娘的意思张大嘴巴:“娘是在怀疑……”
“插碗里去。”见顾念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三姨娘也失去了耐心又重复了一遍:“到底有没有毒一会就知道了。”
顾念时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将银发钗插进了药汤中。
一会顾念时将发钗拿了出来发现发钗还跟刚才一样没有丁点变黑的迹象。
放下心来他安慰三姨娘道:“娘你看没事的。”
“不对。”三姨娘眼里还是怀疑的神色摇头道:“这药一定有问题。”
见三姨娘还是如此疑神疑鬼顾念时忍不住又将发钗伸到她眼前无奈道:“娘你自己看。”
三姨娘盯着雪白的银钗不死心的坚持道:“念时有些毒是用银器验不出来的你将这药带出府找外面的大夫看看。”
“娘!”顾念时以手扶额苦口婆心的继续劝道:“你只要按时吃药身体没几天就好了。”
“你非但不吃药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神经兮兮的没病也要成大病了!”
听顾念时这般说三姨娘又气又委屈:“念时你是不知道这深府大院里的那些肮脏伎俩!”
“要不是你娘年轻的时候机灵仔细搞不好连你也没了!”
见三姨娘几句话下来眼泪跟串成串似的大滴大滴落下顾念时赶紧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道:“好好好娘你别哭了儿子这就去还不成吗?”
瞧着三姨娘哭顾念时就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妥协。
半个时辰不到顾念时脸色肃然的回来了。
三姨娘不用多问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这药果然如自己所料有毒。
顾念时见三姨娘冷笑也猜到了下毒的人是谁“娘咱们母子没有得罪过谁为何他们要害您?”
握着拳头他忿忿道:“儿子想不明白!”
三姨娘见顾念时脸上是难得的愤怒她不禁心下一暖拍着顾念时的手道:“傻儿子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
“咱们母子挡了人家的道自然是要被除去的。”
“先是娘接下来就是你。”
顾念时身子一颤“娘我们该怎么办?要告诉父亲吗?”
“儿子啊你太单纯了!”三姨娘摇头叹息道:“你无凭无据若是告诉了你父亲搞不好会大夫人会倒打一耙诬陷你污蔑她。”
“打草惊蛇不说反倒还被泼了一身脏水此举得不偿失。”
顾念时听罢觉得三姨娘分析得很对低头惭愧道:“是儿子考虑不周了。”
三姨娘美眸中冷光点点缓缓道:“念时这件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的尤其是在大夫人面前更是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敬。”
“你的衣食也要小心能不假手他人的就自己动手。”
“虽说可能辛苦些可能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这要是搁在以前顾念时一定会觉得三姨娘在危言耸听将人心想的太坏了。
可是当从大夫口中得知药里被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顾念时便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崩塌了。
可能一直以来他宁可把人想的太善太好也不想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只是在这残忍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低头。
“儿子知道了。”心里发闷他除了答应三姨娘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姨娘点点头道:“你这几日守着我也受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娘现在只剩下你一个能依靠的人了你要是累坏了身子娘怎么办?”
“那儿子先回去了娘也好好休息。”顾念时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出了房间。
三姨娘等顾念时把房门关上后才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道:“姜婉柔你这个贱人!”
那日亓灏开始给顾瑾璃限制看书的时间后爱月果真是开始严格监督起来每日只给顾瑾璃一本书看。
顾瑾璃看完了书没得东西可看便烦闷无聊起来。
爱月见她闷闷不乐便缠着她去王府里面散散步一来放松一下心情利于胎儿健康成长二来也看看花草打发一下时间。
虽然顾瑾璃小腹平平还明显坏可荷香和爱月却是小心翼翼的一左一右的硬要搀着她。
顾瑾璃觉得这样有些奇怪也不想她们二人这般夸张让府中的下人看到了说闲话所以就让爱月抱着小红让荷香留在芙蕖院。
走到通往芙蕖院的十字小路顾瑾璃刚要往左转余光却瞥见柳夫人和雪琴过来了。
她本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可柳夫人却主动的行礼道:“妾身见过顾侧妃。”
这次柳夫人倒是没有再喊顾瑾璃为“王妃”。
不知是上次被打了脸还是因为顾瑾璃有了身孕所以心里不舒服。
顾瑾璃转身淡淡道:“柳夫人”。
柳夫人的视线落在顾瑾璃的小腹上片刻幽幽道:“顾侧妃怀了身子走路的时候可得小心些别摔着捧着了毕竟是咱们王府里的第一个小世子没事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
爱月一听立即生气道:“柳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诅咒我们家主子吗?”
不用柳夫人发话雪琴替她开口道:“我们家主子也是一片好心怎么说有身孕前三个月最容易小产你们不领情就算了还血口喷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大概见爱月与雪琴吵了几句被爱月抱在怀里的小红忽然“噌”的一下扑向了雪琴小爪子狠狠的在雪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小红!”
“该死的小畜生!”
紧接着爱月急忙蹲下身来抱起在地上摇着尾巴一副邀功姿态的小红。
而雪琴则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爱月愤恨道:“竟……竟敢故意放纵这畜生恶意伤人府中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吐着舌头很是无辜。
“顾侧妃雪琴无缘无故的被你的红狐狸给伤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看着雪琴脸上的血印子柳夫人一脸心疼。
“那依着柳夫人的意思我该如何处置这红狐狸?”从刚才柳夫人说了那番不阴不阳的话后顾瑾璃就感觉出她的敌意来了。
不用多想肯定还是因为自己怀了孩子。
柳夫人冷笑一声开口道:“来往宁王府的人都非富即贵若是让这小畜生伤了贵人恐怕顾侧妃就更是难辞其咎了。”
“所以不如提早杖毙了它也免得它再犯下祸端。”
“杖毙?”顾瑾璃眯了眯眼睛冷色道:“既然柳夫人口口声声称它为小畜生那就更无需与畜生计较了。”
“要不然就真连畜生都不如了。”
“你!”这么久以来柳夫人还是第一次与顾瑾璃这般针锋相对而顾瑾璃也是头一次“强词夺理”不得不堵得柳夫人说不出话来。
“本侧妃先失陪了柳夫人要是听不懂人话的话大可再继续回味一下。”说罢顾瑾璃便带着爱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夫人看着顾瑾璃扬长而去目色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