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这样的戏码她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新鲜这般审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若要这一声不吭的妾室招供供出究竟是何目的来只怕还要那酷吏出手才行。
她不声不响的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与其看那个热闹不如好好休息以备日后的应对。
“昨日叫柴大夫见笑了。”次日再见文丞相带着疲惫之色却穿着一身官服。
“丞相这是”柴素锦拱手施礼“要去上朝么?您不是告假一个月?”
如今还差好几天呢。
他亲自守着文靖几乎寸步不离。
“如今小公子虽然已经好了许多可这身子的亏损尚需慢慢调节修养您何不多陪陪他呢?”柴素锦问道。看得出文靖很喜欢和爷爷相处的时光。祖孙两个在一处倒更像是亲密无间的父子“且您看起来十分疲惫或多休息一日?”
文丞相却摇了摇头“她招供了。”
柴素锦一愣。
“是你的同行。”文丞相说道“是太医署王太医。”
柴素锦无措的看着文丞相一时不知是该说些安慰的话还是该继续询问静了片刻她只“哦”了一声。
太医署的大夫不治病救人反倒害起人命来了?
“我要上书面圣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文丞相说完冲她拱手“靖儿暂托付给柴大夫。”
说罢他一甩官袍大步而走。
柴素锦看着阳光下脊背微微有些佝偻的文丞相心中暗暗叹息。
文丞相还是这样的脾气一点都没变。
她进得屋内文靖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叶子黄了枝桠随风轻晃的树。
“我听到了。”他目光仍旧落在窗外“是曾姨娘联合王太医害我性命。你们都说我是病了其实我是毒发了对么?”
柴素锦面对着这个年少早慧沉稳的不像个孩子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一定想要我的命呢?是我哪里不好么?我已经努力的让自己被人喜欢了……”他垂眸语气有些低落。
柴素锦连忙迈步向前“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你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你很好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是怎样的都会喜欢你。而加害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好就免于加害。是他们不好不是你。”
文靖皱着眉头“书上说天道公义……”
柴素锦点头“是天道公义所以你不会被他们害死天道派遣了我来医治你。”
文靖呆呆的看着她似乎在思量着她的话又似乎在默默的发呆。
半晌之后他忽而扑在她怀中大哭起来。
“哥哥我害怕……爷爷在的时候我不敢哭我怕爷爷会伤心可是我真的害怕诗词中的美好我还未亲自去见识还未看过漫长人生……哥哥我不想被害死……”文靖在她怀中哇哇的哭。
终于有那么点儿像个孩子了。
柴素锦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个痛快。
心头却不禁心疼起瑄哥儿来。
文靖尚且能哭瑄哥儿跟着她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仇人在暗他们在明好似随时有把剑悬在头顶上瑄哥儿会不会害怕?
想到已经被害死的爷爷爹爹和被逼死的娘亲瑄哥儿会不会想哭?
丞相从宫中回来柴素锦什么都没问直接告诉他自己要回家。
文丞相如今信任她超过任何人当即便命人送她回去。
柴素锦回到家中直奔瑄哥儿院子见到瑄哥儿她本想像抱着文靖那般也抱一抱瑄哥儿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给他一个哭泣的肩膀。
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瑄哥儿竟然隐隐比她都高了!
比自己都高的大男孩揽入怀中似乎有些奇怪吧?
柴素锦只好上前重重的拍了拍瑄哥儿的肩膀望着他漆黑却透着光亮的眼睛一眼未发。
“姐你这是怎么了?”瑄哥儿莫名的挠了挠头。
柴素锦轻轻勾了勾嘴角“没什么只是有些想你了。”
瑄哥儿嘻嘻一笑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没有我在你身边找不到家的感觉了吧?若是那小孩儿病好了就赶紧回来!”
柴素锦点头“快了快好了。”
她的目标也快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