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满是斥责和质问。
柴贤摇头“那也是朕最在意的人怎好用她之名。”
瑄哥儿皱眉想了一圈儿又抬头看了看纪博采。
纪博采白了他一眼“莫说我是你最在意的人圣上不会相信的。”
瑄哥儿轻哼一声“你想的美!臣……臣没有旁的在意的人了!就用臣的性命圣上还有什么不放心?这般不放心不免叫臣寒心呐!”
“为了大周安危为了边疆数万兵将只能委屈瑄哥儿你寒心了。就用你心仪之人起誓吧。”柴贤说道。
瑄哥儿一愣“我没有心仪之人。”
“总会有的。”柴贤说道。
瑄哥儿呆愣片刻缓缓举起右手“我柴敬瑄用我心仪之人的性命起誓定然不告诉赵元甄姐姐不见之事。有违此言就叫我心仪之人……不得好死。”
说完他脸色忽然间有些苍白。
原本跪的端正的他身子都有些软。
纪博采连忙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
他却摆摆手推开了纪博采语气有些沉闷的垂头说道:“现在可以了吧?”
柴贤不曾想他的气色神态变化竟如此之大微微点头“可以了你回去准备启程吧。”
“谢圣上恩准。”瑄哥儿拱手甚至都没有抬头再看一眼圣上也没有理会一旁的纪博采便退出金殿。
柴贤同纪博采君臣二人错愕的对视一眼。
“瑄哥儿果真有心仪之人么?”柴贤问道。
纪博采摇了摇头“一开始说的时候他还有些浑不在意谁知说完了却这么大反应……没听说过他对谁格外留心的呀?”
柴贤摇了摇头“且不管他了纪相速去安排下发公主画像之事。”
纪博采也连忙退走。
——
柴素锦恍恍惚惚的睡着醒来的时候不是在马车上就是在床榻上。
上次是什么时候醒来中间隔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全然记不清。
每次唤醒都是需要用饭或是马文昭想要跟她说话的时候。
她也曾想要偷偷的饮用灵泉水以对抗这种昏沉的状态。可每次她醒过来都有马文昭在身边让她全然找不到独处的机会。
甚至连吃饭都是马文昭一勺一勺的喂她。
她很想硬着骨气一口不吃甚至将他给的饭菜吐在一旁。
可腹中的饥饿之感腹中还有一个生命需要汲取营养迫使她不得不低下头来忍辱负重。
马文昭似乎很享受喂她吃饭的时光每次喂饭都会花用不少的时间。
“你的口味还是没有变啊?喜欢吃甜喜欢吃辣喜欢酥脆的点心喜欢吃醇厚的羹汤。”马文昭笑着抬手用帕子沾了沾她的嘴角“怎么吃的像只小花猫?”
柴素锦翻了他一眼语气嫌恶又有几分无奈“马文昭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故意将饭抹在我脸上再说这种话很有意思么?”
马文昭轻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的你太过沉闷以前的你多有活力?要强的简直不像个女孩子。”
“你整日被人弄得昏昏沉沉活力一个给我看看?”柴素锦冷哼。
马文昭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不成问题待我们到了楚国你就不必如此了。如今通过城邑之时城门口的兵吏盘查着实太严你又聪慧机警不让你昏睡我们没有办法平安过境呀。”
柴素锦皱眉“马文昭你不会得逞的便是到了楚国又怎样?你不过是抓回去一个没用的人罢了。”
马文昭摇头“你怎么会没用?你可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会好好待你好好疼惜你你会看到我的真心的。”
“没有用的你这般对我只会叫我恨你。”柴素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马文昭的眼睛里有笑意且一点点挨近她“怎么会呢?没有爱何来的恨?以往在见到赵元甄以前你心里已经有我了是不是?是他害的你起起落落甚至害了你的性命你都能原谅他重新和他在一起。说明你是不记仇的我对你所做比他尚差得远吧?你怎会记我的仇呢?”
“你和他一样么?”柴素锦冷声问道。
马文昭点头“自然我们都是一样的看重你将你放在心里。不不一样我比他更疼惜你我不会像他一样伤害你我会好好保护你将你护在我的手心里。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哪怕你要天上的太阳我也要射下给你。”
说完他兀自哈哈笑了起来。
“我要你的命你给我么?”柴素锦认真问道。
马文昭冷眼看她“妄言。”
“我若要赵元甄的命他就肯给我。”柴素锦说道“所以你对我的心还是不如他。”
马文昭轻哼一声“这么说来可是不公平。并非我的心不如他而是你对我的心不如对他。你要他的命他会给你乃是他知道你舍不得要他的命。你对我也是如此么?你舍不得要我的命么?”
柴素锦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来“你既然知道在我心中你与他不同且永远都不可能相同这般强求又有什么意思呢?不是叫彼此都痛苦么?”
马文昭摇头“痛苦?你看我如今像是很痛苦吗?你不必怕我不会叫你痛苦会痛苦的只有赵元甄一个人而已。然而那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柴素锦抿唇面有薄怒。
“你要记住日后他不过是个与我们不相干的人。”马文昭垂眸靠近她说道。
说完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柴素锦立时觉得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
幸而马文昭很快便放开她否则适才那么漫长的喂饭是在是白喂了她定然要全吐在他衣服上。
马文昭起身离开她左右看去这里的床榻桌案像是客栈的模样。
看木材用料及屋内陈设已经同京城同北方大有不同。
他们已经快要出了大周境内了么?难怪马文昭的表情越发的轻松。
不是说城邑都在严查么?为什么他们一行通过的这般顺利?就算是她昏昏沉沉不能呼救不能言语。可先前表哥不是已经叫大周重新统计调查户籍了么?
他们没有文牒没有户籍如何在大周境内通行无阻呢?
如此说来先前关于养元丹被劫时候的猜测他们在京中在圣上身边有内应的猜测必然是对的了?
柴素锦还未想明白清楚眼皮又开始发沉。
那控制她的术士究竟在哪里?怎的没见到他人她却如此没有抵抗之力?
最好不要叫她见到那术士否则她一定要让他尝尝金针的滋味!一定!
……
仍旧没有长明公主的消息。
公主府里的下人都以为公主是在宫中住着。
她贴身的丫鬟棠溪原本应当也守在宫里陪在她的身边但公主担心公主府里的事物料理不当所以将棠溪派回府中。
府里的下人都是这么说的。
只有棠溪知道公主身处危险之中却不能声张甚至不能表露在脸上。
每日待人接物的时候还要端着一张平静的脸还要冲人点头微笑好不露声色。
这实在是一种折磨她更愿意将自己关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听闻昭廉伯回来的时候棠溪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盼着昭廉伯能够找到公主但昭廉伯一定不会任由圣上和纪相将这件事情就这么瞒下去的吧?
昭廉伯一定会更着急寻找到公主的吧?
在昭廉伯的压力之下她也不用这般闷着自己这般伪装了吧?她总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吧?
可昭廉伯入了宫又出了宫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她专门叫人去打听只听闻昭廉伯回到府上京中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风声。
“昭廉伯没有被圣上责罚么?”棠溪问道。
来回话的丫鬟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棠溪姐姐虽然您同昭廉伯不对付见了面老是吵架可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盼着伯爷被圣上骂呀?叫伯爷知道了又嚷嚷着要罚您!”
棠溪木木的点了点头“哦没有没有就好。”
“是啊圣上本就对伯爷格外宽宏更可况如今公主可是在宫中小住呢便是伯爷惹了圣上不高兴看着公主的面子圣上也不会同伯爷计较的。”丫鬟笑着说道。
听闻公主两字棠溪条件反射般猛的抬头看着那丫鬟。
反应过来以后她才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是啊你说的是我都忙糊涂了。”
“公主不在府上府上感觉什么都不对劲儿似的。”丫鬟嘻嘻一笑“连平日里精明能干又开朗的棠溪姐姐都不对劲儿!”
棠溪心中一震“是啊公主府自然还是要有公主坐镇才稳妥。也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才回来。”
“是宫里的哪位主子身体不好需要公主去调理却又不好声张么?要不然公主怎么要去宫里住着毕竟都怀了身孕的……”那丫鬟小声咕哝道。
棠溪正要喝骂忽而想到这也是一遮掩的理由连忙皱着眉头摆出一脸严肃模样“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要到处乱说!宫里头的事儿也是你我可以议论的么?”
说完还冲那丫鬟挤了挤眼颇有暗示之意。
那丫鬟轻轻哦了一声满脸都是得知八卦的兴奋光芒“知道了姐姐放心我定然不会乱说的!”
小丫鬟退走之后棠溪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萎顿在小几之上。
“棠溪姐姐伯爷来了!”又有小丫鬟在门外唤道。
棠溪一跃而起险些崴了脚。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盼着见到昭廉伯的。
她匆匆向外迎来。
瑄哥儿垂着头沉着脸一步步向厅堂迈步。
她站在廊下垂手望他只觉昭廉伯今日格外高大恍如救世的神祗。
“伯爷!”她唤了一声。
瑄哥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目之中却是阴沉沉的。
棠溪向前迎了一步。
“你跟我进来。”瑄哥儿说着迈进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