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山人海的宾客见证下。
生辰宴变成死亡宴。
一桩好事沦为空,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嚓嚓嚓”
一女子脚踏燃烧过后的爆竹,从长长的街尾而来,步伐略快,一支发簪,一抹浅衣,泛白手指紧紧捧着暖炉,耳旁是凌虐的春风,似乎在嘲笑空悠悠长街。
她目标明确,直奔高府。
踏进门槛之前,侍卫长刀已然对准了她。
“什么人”
“听闻高小姐出了事,民女特地请来郎中。”顾南幽捧紧暖炉,微微拱了拱身子。
高夫人哭得悲痛欲绝,一听到郎中二字,仿佛看到了希望,立马抬头来,在顾南幽和顾南幽身后的人来回不停的看。
“谁是郎中谁是郎中快快快,快救救我的云儿。”
明明郎中极易认出,可高夫人已经六神无主,精神恍惚,只知道悲痛,眼中已模糊到连郎中也认不出来了。
旁边的高大人摸了眼泪,拍拍高夫人的肩膀,低低喊了声:“夫人”
随后是深深地叹口气。
可高夫人却聪耳不闻,一直唤着郎中,央求他救救自己的女儿。无奈之下,高大人赶紧让顾南幽身后的郎中上前。
郎中虽救死扶伤,但也是常人,对消失已久的不祥之音也甚是害怕,可雇他来的姑娘给了银子,他不得不尽力而为。
可
高小姐身上伤口众多,都集中在腹部,连匕首都未曾取出,血液还在流淌,就算有命活到现在,也救不了。
他上前探了脉搏,早已停止跳动。
只好摇摇头,道了句:“高夫人,节哀啊”
“呜呜呜”
高夫人又悲痛的哭泣着,一下没缓过来就晕了过去。在旁边的高大人正好接住,一把抱起,直接朝后院走去,郎中也派上了用场,紧跟其后。
被人遗忘的顾南幽,看了眼高高的门槛,抬脚便踏了进去,留守的侍卫也没再阻拦。
前院摆满了八仙桌,原本整整齐齐,如今却歪歪斜斜,别说长凳子,就连桌上好酒好菜也洒满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将血腥味掩盖得似有似无。
她走到放置编钟的地方。
地上散落各种搭配编钟敲响的乐器,许是之前不祥之音响起之时,乐人们吓得连乐器都顾不得拿,就直接逃了。
她从未见过水琴,也询问过长者,水琴是何模样,可无人答的出。
估计都未曾见过水琴。
又或者,就算见过也不想说。
而地上散落的乐器,她全都识得,因此也只是看一眼便转身离开高府。
之所以会来到这里。
完全是因为,她在找一个人,一个名为虞烛秋的女子,这个女子的祖籍就在这个城镇,这个城镇与失踪的白月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白月生与虞烛秋貌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恰巧,有见过千乐坊坊主容貌的人说,千乐坊坊主与虞烛秋长得有几分相似,有人甚至认定她们就是同一人。
唯一的不同是:
虞烛秋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舞姬。
而千乐坊坊主是个精明聪慧的商人。
黄先生说,虞烛秋本出自书香门第,虞烛秋父亲因贪财好色招惹大祸,累及全府,府邸被查封没收,虞父被流放千里之外,其余人男为仆,女为奴,虞烛秋也不另外,但却意外沦落风尘。
而没收的府邸一年之后,赐给有功绩的高大人。
所以,如今的高府就是曾经虞府。
她今日本想拜访高府,却未曾想到出了这等事,只好临时改变主意。
可她有一丝不解。
能传出不祥之音的水琴消失已久,为何琴音一出,却有人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