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似乎从初见的那一天起我和他已注定了纠缠。或者应该这么说我已注定了无法不纠缠他。
我会下意识地想出很多古怪的难题故意给他好看。反正我也发现他善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做什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所有的难题对于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打紧。
每当我作怪之后天戈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地化解一切。然他会淡淡的看我一会眼神有点警告的意思也似乎有点对于顽童的无可奈何。对于他这个有点凶狠又有点无奈的眼神我是暗暗窃喜的每次想起来都会在无人处悄悄笑上半天。
——哼哼天戈弟弟谁要你欺负我我也要把你欺负回来。就算奈何不了你也要你头痛半天呢!
但是我却不知道命运的丝线已经慢慢把我们两个缠到了一起我做的一切原来不过是渴望他一回头的顾盼。
那么卑微可怜的愿望啊天戈却不能明白甚至我自己也是惘然。
那一天是父亲的五十寿辰他自然收到了很多精美的贺礼。天戈的贺礼是他亲绘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天戈的学问是极好的。父亲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天戈曾经在赫赫有名的竹山书院游学三年才调高迈极受院长重视。如果他愿意走科举入仕之路也应该很容易成功。
我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脱口而出:“爹爹我要跟着天戈弟弟学画!”
父亲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韵儿天戈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教你啊?”
我就是不依不饶缠着爹爹不放爹爹没办法还是答应了:“好吧。但有个条件不许你再和弟弟捣乱。你是姐姐要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我吐了吐舌头知道我对天戈的敌意没能瞒过爹爹当下笑着说:“知道啦。我会做个好姐姐的!”从那天开始天戈教我做画。他白天没时间就晚上到我的芳兰居来教我。
他虽然不大情愿应付我的刁蛮教学生倒还是很认真的态度温和细致也没有平时那种集剑气和傲气为一身的逼人感觉。光华耀目的骄阳之子这时候也有了一份宁静温雅。老实说我很喜欢看他作画的样子微微低着头、垂着眼就没了眼神如刀锋般的锐利只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圈浓密的阴影微带浅笑那个灯下的剪影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绝世丰神的存在。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得有点发呆忽然怀疑:见过这样出色绝伦的人之后我的眼中还能看得进天下男子吗?
那么多的英雄好汉都不如他一根小指头呢。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也是大吃一惊我惶恐于这个离经叛道的思想。但这个念头一旦萌生就如野火一般蔓延不可截止了。
他教了我半天发现我痴痴呆呆的有点不悦说:“姐姐你今天精神不好么?”
我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笑了笑:“啊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温柔的态度让他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运笔的姿势有些错误他纠正了几次总是不对只好握住我的手手把手教我。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几乎是圈着我温热的呼吸缓缓吹在我的后颈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手包着我的手力道温柔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修长有力的手上隐约的血管脉络。
天!这么接近!
我腾地一下脸红了猛地推开他不知所措!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怎么了?姐姐?”
我涨红着脸勉强结巴着说:“我……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学了好吗?”
他微微一笑:“好吧。姐姐身体欠安就早些歇息吧。反正第一天也不适合教太多。”帮我收拾了一桌子的画具他告辞而去。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冲动地说:“天戈天黑路滑姐姐拿个灯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