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十日后秦州和岐州交界穿过一片稀拉拉的树林马队慢慢停下。黄土高坡上沟壑纵横交错天边几抹烟灰红风卷暮云飞渡。
“大哥前面就到岐州了。”盛煦然拉下蒙面的围巾指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那便是碾子沟咱们终于出陇右了!”
盛煦然很兴奋可他的情绪丝毫没有感染到温在恒。自从那丫头跟柴峻走后大哥就一直处于消沉之中寡言少语人瘦了一圈。夜深人静时他常一人坐在外面或是山巅的寺院屋顶上或是黯淡的银河星光下或是静静流淌的溪水边一坐一整夜。盛煦然知他心里难受他用情有多深受的打击就有多大。十日了依然没有转好的迹象。但盛煦然没有灰心他相信回到洛阳待大哥和殷芷成了亲把小日子和和美美的过起来慢慢的就会将那丫头淡忘了。
忘记一个人最好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找一个更好更适合的人取代他成家立业同床共枕养儿育女岁岁年年忘了几度春秋再回首那曾经爱而不得的人过往难以释怀的事可能已成一团模糊。到那时不消别人劝自己都把自己开解了。
没有时光治不了的情伤没有红尘染不花的信仰。
什么情啊爱啊非你不可啊都是犯傻。
时到今日盛煦然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了大哥好。大哥不搭理他心里埋怨他这些委屈他都不在乎。他相信他们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在为那么点事不至于生出嫌隙来。他在大哥心目中的分量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才认识了几个月的丫头?
但有时候有些事哪怕是亲兄弟都不一定有外人看得清楚。出身侯门世家天之骄子的盛小侯爷长这么大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也未曾失去过什么。他不懂拥有的可贵没体会过失去的痛苦冷巍是懂的切身体会过。一个曾活在血海深仇里孤身二十载的人更冷漠却也更悲悯冷巍懂温在恒此时的心情他知他那沉郁的外表之下正积聚着一场风暴。
温衙内从来都是舍得一身剐的狠人事情远没完不搅个天翻地覆就不是他。
瓜州河西重镇东入玉门关内火柿飘香西出阳关胡天八月飞雪。
大将军府朱漆大门外舒婵看柴峻去而又返面色不虞心中猜想得到印证难免失落。
柴峻心里憋火管家祝嬷嬷转达了他母亲的话他回家可以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可他若带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门都没有。柴峻纳闷他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得知他要把舒婵带回家的事?父亲明明还未归家正辗转各地巡查赈灾定然不是父亲告诉母亲的。祝嬷嬷悄悄告诉他说会宁县主在府里住了有几日了。
柴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还以为萧如诗回凉州王府了呢谁知她竟然来了瓜州住进了他家!他和舒婵的事从她嘴里能说出个好来?她不添油加醋就算好的了!
不让我媳妇进门我也不回了。柴峻让祝嬷嬷把他的话转达给他母亲废话也不多说就回到了马车上吩咐车夫去澹月轩。
“萧如诗现在我家里这几日我们先去别苑住着免得见了她给你添堵。等她走了我再带你回去。”柴峻握着舒婵的手温声细语的解释他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媳妇哄到瓜州来不想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让你为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