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收了剑退后了两步目光一瞬也不曾离开沈碧秋沉声问道“阿北在沈园这几日你可还好?”
萧北游站起身立在杨琼身后道:“叫师兄挂心了。阿北无恙。”
杨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那便好。阿北柳非烟之死你可知情?”
萧北游摇摇头:“启禀师兄此事与我无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琼对沈碧秋道:“大公子你也听到了。这件事与萧北游没有关系我相信他。至于你信不信我便随你罢。”
沈碧秋道:“宫主果然豪爽。三言两语就断了案真是古今第一的神探!”
杨琼冷冷一哼傲然道:“我们要走了你若不服只管放马过来看你们能不能拦下我杨琼的去路!”
沈碧秋躬身施礼:“岂敢?”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儒雅的微笑“如此恭送宫主。祝宫主一路顺风。”
谢婉芝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按住叶云舒的手压低声音道:“我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活路你只管自己逃命便是。”叶云舒欲待拒绝谢婉芝却示意她不要出声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还有一事托付你仔细听着。沈眉之子说其母乃是苏小环我甚为怀疑。此事太突兀、太不合情理苏小环爱欧阳长雄甚深性情极烈绝不会改嫁他人。况且那沈碧秋同苏小环长得没有分毫相似之处连一点故人的影子都没有。我这些年来一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皇长子他……”
她的话音未落一柄钢刀已经直直插入马车的车厢刀锋正对准她的鼻尖。车外传来一声阴冷的笑意:“谢大人出来吧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何必还躲着不肯见人呢。”
谢婉芝整了整衣衫同叶云舒从马车上施施然走了下来。这是一处僻静的树林一群黑衣大汉手持利刃将二人团团会在中间。谢婉芝缓缓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她的目光落在正垂手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马车夫身上面沉似水:“朱七你何时被收买了?所以故意走这条道么?”
那名叫朱七车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亦是无法啊。他们……”他惊恐的目光在那些大汉的脸上逡巡痛哭流涕道“他们要杀了小人的全家小人亦是无法啊。”
为首的大汉哈哈大笑:“都说谢大人诡变多智看来也不过尔尔!”他将手中的钢刀一横“谢大人若不想死就同你身边的这位小美人一同跟兄弟们走一趟罢。”
谢婉芝微微冷笑:“不必以死相胁。谢某人数十年宦海沉浮屡次历经生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会被尔等黄毛小子所迫?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朝廷命官自然有极为稳固的靠山。是谁呢?”她微眯了双眼“仿佛除了大院君岷王殿下应该没有谁会这般急切地要本官的性命吧?”
那黑衣人眼露凶光:“谢大人从来祸从口出话可不能乱说啊。”
谢婉芝了然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刘南图么?”
那大汉向左右做了一个手势一时之间十余柄利刃将谢婉芝和叶云舒环绕其中寒光映射在两人的脸上杀气腾腾。黑衣大汉发出几声干笑:“谢大人你真的以为兄弟们不敢杀你么?你们今天身首异处兄弟们随便把你二人的尸首仍在后山届时野兽分而食之又有谁知道谢大人是死在我们的手上呢?”
谢婉芝只是颔首笑道:“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她的笑容笃定手中的折扇轻轻一合“尔等若是想杀我又怎会迟迟不动手呢?”她又是一笑“你们本来就不是来杀我的不是吗?”
那些黑衣人听了显然一愣随之喊杀声陡然间四起数百官兵从林中一跃而出箭弩乱发瞬间倒毙了数名黑衣杀手显然来的都是都督营的精锐之师此刻人数悬殊胜负其实不言而喻。为首的黑衣大汉见大势已去仰天大笑:“原来大人早有准备。”说话间猛地转身扑向谢婉芝挥刀欲待要砍却被叶云舒一剑挡开。那大汉呵呵一笑:“想不到尔一介女流功夫倒也不错。”
叶云舒紧闭双唇挥剑疾砍剑势颇为凌厉却不进攻只是护住谢婉芝的左右不让那些杀手近身。
谢婉芝淡淡道:“西北角的乾位我给阁下留了一道生门。我亦不想两败俱伤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回去告诉刘南图下官已经拟好辞呈不日即将送达燕京。以后朝廷的事一概与谢婉芝无关请大院君尽管放心。”
那黑衣人又是一愣随即收了钢刀抱腕道:“如此在下定会复命。”言毕望空吹了一记口哨剩下的十几人紧紧围作一团且战且退倏忽间从西北角的缺口退散而去。
那些官兵也都住了手上来行礼跪倒一片为首的管带恭声道:“属下有失叫大人受惊了。”
谢婉芝摇摇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她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朱七身上“把这人押下去严加拷问。”
那车夫朱七瞬间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您就看在老朱我为您勤勤恳恳赶了十余年马车的份上给我留一条活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