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哎哎哎小手不是很干净你拿你自己那边的去(意大利语)”
江天河:“要是有孜然就好了(汉语)”
三种语言在帐内交替响起罗贝尔不得不替他们挨个翻译连吃饭的功夫都没了。
“好香!”
营帐的帘子又被人掀开博罗诺夫流着口水坐到罗贝尔旁:“哪来的肉(波兰语)?”
“朱利奥他们猎到的(波兰语)。”罗贝尔递给他一串自己终于得到空档咬下一口兔子肉。
“原来如此……慢着你会波兰语?”
“略懂。”
“好吧。”博罗诺夫苦涩地咬下一口肉含糊不清地说:“我的德语依然讲得磕磕巴巴你到底怎么学的外语?”
“格热戈日是波西米亚人除了捷克语之外也会一点点波兰语。”罗贝尔笑道:“他是安科纳的主教我曾经的上司。”
“说起来你好像也当上主教了吧。”博罗诺夫不无嫉妒地说“真好啊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十五岁的时候还在波兰当富家公子哥呢。”
“那你现在为什么来了奥地利
博罗诺夫不胜唏嘘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别说了。”
“你特么。”
野兔在七个人的风卷残云后很快被啃得只剩骨架。
雅各布浇灭了火炉众人揉着肚子坐在一旁唯独朱利奥起身离开了营帐。
罗贝尔疑惑地望向雅各布后者耸肩道:“他每天这个时间段都要去锻炼别看他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自从他领军被全灭以后还是有所改变——”
“啊累了明天再练吧。”
雅各布话音未落朱利奥就再度归来躺上了床没十几秒便打起了呼噜。
罗贝尔&雅各布:……
两名士兵回到岗位继续站岗博罗诺夫也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宿帐。听说他在乱军中俘获了某不知名威尼斯商人的家政女仆想必是急着回家“验货”。
哎男人丢人。
雅各布手里握着酒杯大醉一场倚着桌角陷入梦乡。
罗贝尔看着自己被霍霍得乱七八糟的大帐和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万般无奈地托人给自己和天河换了个营帐。
弗雷德里克给他送来了四位青春靓丽的女仆都是从威尼斯乱军中——封建统治者酷爱将美丽的外族女性和丝绸绢匹作为赏赐。
让女人上战场还不如肉包子打狗至少肉包子还喂饱了狗可上不了战场就只配成为战利品进不了工厂的就只能进监狱。
人究竟有了权力才渴求财富与美色还是有了财富与美色才渴求用权力庇护拥有的一切呢?
至少在十五世纪的地球上权力是比财富更为耀眼的宝藏——财富可以后天赚取而权力只依靠贵族间的血缘相传。
公教的权力或许高于贵族的世俗权然而公教禁止肉欲修士无子无孙导致公教时刻需要吸收新鲜的血液来维持规模权力不知不觉地流失。
贵族彼此联姻结合繁衍子孙形成一个个庞大的利益圈如同大河铁壁一般阻隔着外人涉足。
“……其实我还挺羡慕贵族家的孩子的。”
深夜的营帐罗贝尔独自一人靠着床檐对明月举起酒杯。这杯原本只有贵族才被允许享用的勃艮第红酒他如今也有资格啜饮几杯——凭借他天主主教的尊贵身份。
“不过当个教士也挺好的。”
从流落安科纳的奥尔良外族到公爵手下的大主教。这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唯有借助高于贵族的宗教才能跨越。
即使教会只在贵族与平民间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有钱读神学修道院的仍然是贵族和商贾的孩子——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也足够了。
罗贝尔惬意地喝下半杯红酒将半杯泼洒向明月真心诚意地轻声道:“感恩耶稣。”
1447年距离十四世纪中晚期开展的文艺复兴运动已过去了将近一个世纪。
神在人间的余晖究竟还能苟存几年?
在神人诀别之后他所侍奉的罗马公教将会成为贵族统治人民的工具还是挥挥手潇洒地退出历史舞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