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别啊。”弗雷德里克连忙拉住他的手嬉皮笑脸地给他满上酒杯:“罗贝尔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一看就没少拉郎配你再帮我参谋参谋呗。”
罗贝尔翻着白眼:“我在被格热戈日收养前只不过是孤儿院的弃婴我哪晓得许多贵族干脆你娶那个阿方索国王的女儿算了。”
一分钟后。
弗雷德里克遽然给了他一个熊抱高兴得像是决堤的洪水:“好主意啊!”
罗贝尔:“?”
“和那不勒斯国王联姻这样我借助他的海军攻打威尼斯就不算欠人情了!”弗雷德里克兴奋地掰出第三根手指“将来我在北他在南我们两方合力莫说一个小小的威尼斯整个意大利还不是我们丈婿二人的囊中之物吗?”
“而且他家的家格不高哈布斯堡家族求娶一个暴发户的女儿他高兴还来不及不可能拒绝我。”
“不是但是圣座那边……”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给他写信求婚!”
弗雷德里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连忙招呼上几个仆人离席而去罗贝尔欲言又止空余一声无力的叹息。
“呼噜呼噜呼噜。”
博罗诺夫在与克里斯托弗的斗酒中两败俱伤二人双双醉倒在长桌淌着口水睡得像死猪一般。
罗贝尔愤愤地踢了他一脚仰头喝尽了酒杯中的红……酒?
坏了弗雷德里克添的是蒸馏酒。
“咣当。”
酒杯落地他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无比。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长桌慢慢挪向大门。
雅各布他们就在宴会厅的隔壁用餐在酒精上头之前至少要赶到那边。
可惜事情总不能尽如人意在他赶到大门的前一刻一位衣着华丽的老绅士拦住了他:“罗贝尔阁下久仰大名。”
被叫到名字的罗贝尔艰难地抬起眼皮高度酒精让大脑难以操控舌头他只能发出一声浅浅的鼻音:“嗯?”
“呵呵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老绅士彬彬有礼地施了一轮贵族礼“老夫名为利奥波德·冯·哈布斯堡现任蒂罗尔公爵我的远房外甥弗雷德里克给您添了许多麻烦老夫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了。”
这个老人是、是弗雷德里克的远房舅舅?舅舅和外甥一个姓氏?还是现任的蒂罗尔公爵?关系好乱罗贝尔的脑子理不清了。
他真的像个孩子一样迷迷糊糊地鞠了一躬:“老人家好。”
利奥波德的嘴角勾起弧度:“罗贝尔阁下年少有为一直渴求相交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还请不吝酒力。”
说着他牵着罗贝尔的手再次入席。
假如搁在平时这样的瘦弱老人他能拽起来甩得虎虎生风。
可如今他不胜酒力身躯软如烂泥被老绅士随手一牵便顺理成章地再次落座。
利奥波德亲手为他倒上一杯香甜的葡萄酒:“听说阁下不喜欢拐弯抹角老夫也就不耽误时间了。其实听闻阁下大名而渴望相交不止有老夫还有维也纳的伊丽莎白夫人。”
“伊丽莎白……夫人?”
罗贝尔下意识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没错正是先公爵大人的妻子更是帝国先皇西吉斯蒙德·冯·卢森堡陛下最疼爱的小女儿!”
利奥波德遥对东北维也纳的方向恭敬一礼:“伊丽莎白夫人听闻阁下就任维也纳主教一职先遣老夫代为宽劳待阁下归抵维也纳后另有礼节。”
先公爵……哦就是那个“倒霉蛋”阿尔布雷希特……死在战场上的奥地利公爵。
“那个谢谢夫人。”
“哎不必多言。”利奥波德抬手作阻拦状“其实夫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哈哈喝酒先喝酒。”
老绅士一杯杯的相劝罗贝尔被迫喝下了一整大杯度数不低的葡萄酒。思维更混乱了。
“其实夫人有一个年幼的亲妹妹贝娅特丽也同样来自高贵的冯·卢森堡家族。”利奥波德小心翼翼地说“罗贝尔阁下还没有成婚吧?”
“那不是废话嘛。”喝酒上头罗贝尔的姿态愈发随意“公教修士忌讳肉欲怎么能结婚呢?公爵大人怎么关心起我一个破烂修士的感情生活了?”
“呵呵那是罗马的烂规陈调我们德意志另有一套规矩。在我们德意志修士不仅可以结婚还可以身居高位继承遗产。”利奥波德呵呵一笑一翻手一张羊皮纸契约书出现在手中。
“这是婚契怎么样主教大人可有意乎?”
“不行不行修士不能结婚……”
即便罗贝尔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任凭利奥波德如何凑上来他仍然一遍遍地推开了契约。
被他反复拒绝了十几次哪怕修养极佳如利奥波德语气也难免带上了焦急。
“阁下!卢森堡家族已无男性继承人仅剩的无一不是有求无门的贵妇您是平民出身这可是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啊!”
罗贝尔依旧紧咬牙关婉拒他的邀请。利奥波德也只得在心底轻叹一声收起了婚契。
不愧是奥地利公爵最看重的属下年纪轻轻就懂得衡量利弊。拒绝一位卢森堡家族的高贵女士这可不是平庸之辈做得到的。
既然罗贝尔死活不同意那只好各退一步。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勉强阁下不过修士居住意大利多年肯定对奥地利的风土人情不甚熟悉夫人已经准备了一套维也纳城中的宅邸还请务必接受这番美意。”
“……”
罗贝尔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利奥波德探出手指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怎么比老夫还老奸巨猾。
他把宅邸地契和伊丽莎白夫人的亲笔信都塞进了他的长袍默默离开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