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呜哇沉死了……”
“唔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点沉重……”
朱利奥和雅各布各背着一个比人还高的巨大背袋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朱利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家了……”
“妈的你说的轻巧……”
两个套了数层的布口袋里装满了江天河采购的所谓“蒸汽机原材料”总体而言就是委托格拉茨的铁匠打造了十个做工粗劣的齿轮、五根一米长的空心铁管和一台长宽半米的铁空壳。
二人根本不理解这堆垃圾似的材料怎么造出神秘的“蒸汽机”而事实上江天河也不太理解。
她秉持着“先造出样子货再优化”的热情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万一成功了后世做工的单位就不再是‘瓦特’而是‘江’。学生们都必须学习她提出的原理和公式骂骂咧咧地计算一百‘江’等于多少焦耳——
慢着也没有一种可能她连焦耳的活也能抢走?
花季少女沉沦在美好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待两人拖着高达一百公斤重的钢铁垃圾回到自家宅邸时太阳恰好落山。
这一路上不知多少人被他们的怪异行径吸引市民不仅跟在他们身后问东问西还有人唤来了卫兵害得他们不得不谎称这些材料是罗贝尔要求他们买的这才顺利离开。
“真是的多管闲事。”江天河叉着腰愤愤不平地说道“不就是买了几根铁管嘛搞得好像我犯了什么法一样累死了。”
“大大小姐……”
朱利奥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有什么好累的……我们俩才是真的冤大头……”
“呼……”雅各布也将布袋慢慢放下“真怀念啊上次这么疲惫还是帮格拉默家的老鳏夫耕作土地的时候。”
“鳏夫?”朱利奥掰动脖子发出嘎巴一声。
“嗯他的妻子的南方人在一次探亲时死在了那不勒斯人的入侵里。”
朱利奥长吁短叹地道:“诶啊战争真是糟糕透了。”
“是啊糟透了也没办法停下来这就是人生嘛……”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宅邸中传来江天河警惕的呼喊声两人对视一眼朱利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蹑手蹑脚地靠近大门。
随后宅邸内又响起一个男人温和的嗓音:“别介意我是罗贝尔的朋友恰好旅行经过这里所以来看看他。”
“胡说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从没听说他有你这样的朋友!”
雅各布默默拔出短刀反手握在掌中轻轻推开了窗户对朱利奥点了点头。
“小姑娘你才和罗贝尔相处过多久?”温和男人开玩笑般地说道“我可是从他一出生就陪在他身边了哦。”
“上!”朱利奥遽然暴起拔剑冲开大门。雅各布紧随其后反握短刀翻进了窗户。
屋内隔着一张木桌对峙的二人同时一惊江天河第一时间躲到巨大的羊毛坐垫后温和的白袍青年人戏谑一笑:
“看来我被当作不速之客了嗯?”
他右手一抖一柄凭空出现的长枪便落入掌心。
“呀!”
只见两名壮硕的男子分别从窗户和大门闯入宅邸较瘦的那人手持长剑较显老的男人反握短刀分别从左右两方向他杀来。
面对棘手的夹击青年双手握住枪杆摆出防守的架势居然驻足原地一动不动。
朱利奥以为他被自己吓破了胆子果断用长剑未开刃的背面向他的胸口拍去。
“好对未知的对手仍保留仁慈阁下拥有一颗仁爱之心。”
青年微微颔首手中长枪如游龙般翻腾先是用枪尖挑开了长剑顺势又以枪杆砸中了朱利奥的后背。
后者呜哇一声差点把中午吃的烤鱼都吐了出来。
雅各布急忙顿下脚步警惕地和青年保持距离。
以他的阅历当然看出对方留手了。
“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我们家?”
“我说过了呀我是罗贝尔的朋友今天特地来找他叙旧。”青年依然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不信你们自己去问他他现在就在后厨。”
“呕……”朱利奥趴在地上干呕“你特么早说啊害我白挨打。”
青年笑而不语。
他潇洒地挽了个枪花熟悉的动作不禁让雅各布回想起那日威尼斯的罗贝尔也是用木棍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所以罗贝尔阁下的枪法是他教的?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厨房探了出来。
“喂你怎么出去了?快进来帮忙——嗯?你们回来了朱利奥那是怎么了?”
“咳咳咳我没事刚才进屋的时候撞到门框了。”朱利奥捂着后背龇牙咧嘴“老大这几天不是在忙军队的事吗?怎么回来了不跟我们说一声?”
罗贝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结果手上的白色粉末沾了一脸。
“军队交给专业人士就好我终究是神职者不宜过多牵扯战争的事。”他耸了耸肩膀“对了你们赶紧过来帮忙我实在是不会做这个东西。”
“什么?老大你在下厨吗?”朱利奥兴奋地冲进厨房然后——
“我屮艹芔茻这是什么鬼东西!”
其余众人连忙赶入厨房纷纷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滞住。
三个陶盆里装着小麦磨制的白面粉其中一盆已经和过量的水充分混匀在一起白花花的面疙瘩漂浮在水面上呈现出难以言喻的恶心质感。
地面上四处溅着刺鼻的鲜血一只脖子被割断的老母鸡滴滴答答地放着血鸡眼里射出诡异的光。
杀死它的那把凶器此刻正插在墙上土豆连皮都被削就被切成巨大的块状干巴巴的洋葱凌乱地散落一地有几个还被不小心沾上了鸡血。
江天河、朱利奥、雅各布:“……”
“那个。”吃货国出身的江天河率先询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呀?”
“呃你问他。”罗贝尔指着青年“是他教我的。”
“不要污蔑我我可没有教你把土豆切块我说的明明是切丝。”白袍青年抱胸而立“以及你和面加的水太多了那一盆的水都足够和三盆面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擅长这个……”
被责备的委屈巴巴的罗贝尔不爽地拽掉了厨师帽:“不管了厨房交给你们我去剪窗花。”
他在雅各布二人耳边嘱咐了一番独自离开了厨房。
“窗……花?”江天河细细咀嚼着这个生搬硬套的意大利语词汇“什么意思?”
“就是窗(chuang)花(hua)哟。”白袍青年温和地笑着将一包用红色丝绸包裹的鼓囊囊方形布袋放在了她的掌心。
“罗贝尔托我对你说新年快乐小天河。”
“……诶?”
另一边朱利奥和雅各布撸起袖子一人端起一个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