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因茨主教乐得前仰后合脸庞也因为酒精浮现出点点红晕。
“来维也纳主教!以上帝之名咱们满饮此杯!”
“好满饮此杯!”
罗贝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意识随着逐渐迷蒙的视线渐行渐远。
“这是什么酒……”
迪特里希陶醉地嗅着刺鼻的酒香:“这是蒙古人的蒸馏酒神秘的东方酱香科技。”
“好……酒……”
伊钦镇东摩拉维亚最美丽的边陲放牧小镇——至少在仇恨的火焰彻底吞噬这片大地之前确实如此。
但现在……
“罗根大人!这个男人一定是伟大斗争的反动敌人!”
镇中心石子路的公告牌前两个衣衫褴褛的赤脚农夫声嘶力竭地怒吼。
他们身后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草药师男子惊恐地发出呜呜声口中被脏布塞住根本没机会为自己辩解。
合众帮的小头目罗根·约维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当然你们看他那副被反动知识污染的姿态平日里一定没少欺压你们吧。”
“没错!上一次我请他医治我的孩子他竟然要收20铜币的费用!”其中一位老农愤恨地骂道“要知道老药师还活着的时候只要18铜就够了!一定是他就像基诺申科夫大人说的在剥削我们!”
“烧死他!”
“烧死他!”
合众帮士兵与农夫异口同声地呐喊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年轻药师疯狂挣扎蠕动着试图逃离现场被罗根一眼逮了个正着。
“好呀!”罗根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小腹“竟敢逃离公正神圣的审判大会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反动分子了!来人!”
两名士兵应声出列。
“把他给我绑上十字架!烧死!用文火!”
“唔呜呜呜呜!”
药师惊恐地睁大眼睛竭力摇动身躯但这都不足以使他挣脱士兵的押解。
很快他被一圈一圈的草绳绑上歪歪斜斜的木头十字架脚下的柴薪与木绒堆至脚面他只能绝望地看着火把渐渐靠近随后一簇热烈的火焰爆燃腾起。
“啊!”
当火焰最终烧开他嘴里的口塞布这个年轻人只来得及发出不到半秒的惨叫作为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声音。硕大火焰之后的黑影停止了挣扎血红色的灵魂脱体而出渐渐弥散在天际。
“好!好!”
农夫与士兵发出兴奋如猿猴般的吼叫。
“下一个!下一个!”
片刻后伊钦镇的市政书记官全镇唯一识字的老爷子在众人狂热的呼唤中被扯上审判台。迎接他的将是另一场不允许辩驳的“公正审判”。
基诺申科夫坐在镇长家的二楼满意地望着一个个被烧为灰烬的反动分子其中不仅有作风“奢靡”的修道士有不愿给穷人“义务”教育的教师不愿意给穷人“义诊”的大夫……他们都是涉嫌压迫和剥削农奴的反动分子原不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基诺申科夫的任务只是送他们去见上帝而已。
他惬意地享受着镇长女儿与夫人的按摩而房子的主人那名可怜的镇长早已作为第一名受审者如愿以偿地得见上帝去也。
这就是合众帮的做派将一切涉嫌压迫可怜农奴的反动分子付诸一炬以神圣的火刑终结他们的生命——以上帝之名自由终于降临伊钦。
当然这只是漫漫征途的起点。
接下来基诺申科夫还将斩断更多农奴的锁链把一切该死的压迫者送上火刑台。
受火刑者的悲鸣还在不断继续店主被冠以“不愿分享”的自私之罪、铁匠被冠以“私藏技术”的贪婪之罪、商人被冠以“投机取巧”的诡诈之罪、甚至吟游诗人都被扣上一个“不务正业”的帽子……一个个被穷人争先恐后地送上火刑架在烈火灼烧中哀嚎与挣扎。
谁也不知道这场“公审”何时才会结束。
就在东摩拉维亚血流成河之际首府布尔诺由江天河命名的“1448年第一届全德意志人民运动大会”正式拉开帷幕。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基诺申科夫只觉白日哀嚎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