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打算把信交给信使的前一刻一声稚嫩的喊声传入房间。
他年仅七岁的小儿子马加什兴奋地冲进他的病房围着他又跑又跳。
“父亲!父亲!康拉德大总管说我们要去维也纳旅游了!是真的吗?”
马加什是匈雅提的次子也是他唯一还活着的儿子。老来得子加上唯一的继承人马加什所获得的重视与宠溺远超一般人所理解。
“呵呵康拉德那家伙的嘴还是这么没把门。”老人露出一丝亲切的微笑“抱歉啦我也很想带你和你的母亲去一趟美丽的维也纳可老爹我的身体不允许啊。”
“哦……”小马加什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那那能不能让康拉德叔叔只带我去啊?”
臭小子你爹我一副要死的样子还惦记着出远门也不知道性格随了谁。
匈雅提嘴角抽搐连哄带骗地把乖儿子劝回了家。
收到邀请函的当然不仅只有王侯贵族教会在敛财上向来秉持不挑食的规矩贵族的好处要拿老百姓裤兜里那点钢镚也不嫌弃这才称得上健全。
但显然能体会到罗贝尔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图的只有少数人。
而唯一没有收到邀请函的伊日正是其中之一。
波西米亚布拉格王宫。
通宵的欢饮达旦让正值壮年的伊日也有些吃不消。
作为宴席无可争议的主角他一门心思地致力于恢复自己在贵族圈内的地位这几天喝酒喝到失忆这已经是梅伦娜第三次把喝得神志不清的他带回寝殿。
“唔……”
伊日拨开额头冷敷的毛巾费力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政事汇报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床外眼看即将要摔到地上。
梅伦娜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替他把十几本简报放到了盖住双腿的被子上。
“哈哈谢啦。”伊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总是被你这么照顾感觉就像娶了个老妈回家一样。”
梅伦娜突然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注意身体健康的争取比你死得晚好吧?”
“嗯。”
“对了你听说了没。”伊日翻开一册布拉格的通行税统计单“当年把你丈夫我欺负的够呛的那个年轻人现在似乎在维也纳很不好受哟?你瞧梅尔尼克伯爵发信询问我是否要一起赴约但我根本没收到罗贝尔的邀请函这家伙连的男爵都邀请到了偏偏不带我玩。”
“他讨厌你。”
“不对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讨厌就无视某人的人猜猜为什么?”
“不知道。”
“这是在跟我抱怨呢抱怨我在邀请函里将他和皇帝陛下并列把他架在火上烤。”伊日轻笑道“说一千道一万他才不到二十岁心高气傲的年纪赌气都赌得这么幼稚就跟……”
他的话停顿在这里。
“以前的你一样。”
梅伦娜接住了他的话。
伊日勾勒起嘴角:“是啊但愿他不会步我的后尘你知道我其实还蛮看好他的——对手间的惺惺相惜。”
梅伦娜:“前提是他还记得你。”
年轻的摄政王痛苦地捂住心口:“你的嘴怎么还那么毒是不是欠亲了?来亲一个。”
“不要唔……”
把嘴唇从美丽妻子的嘴上移开他顿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酒味好浓……”
“没办法啊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家在奋斗呢再亲一个好不好。”
“唔……”
“啊!”
趴在桌子上午睡的罗贝尔突然抽搐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用袖子擦掉嘴角的口水。
又起猛了他又梦见伊日在秀恩爱。
自从听说伊日结婚以后他就时常梦见自己的朋友与妻子恩爱的画面克里斯托弗、朱利奥、伊日、弗雷德里克……哦对了最后一个还没结婚莱昂诺尔还太小了。
他从小立志成为一名恪守清规戒律的苦修士世俗的享受凡间的婚姻全部与他无干系——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但现在他已经不打算替那个虚妄的神明“守身如玉”了。
况且……
在朱利奥他们大多离开自己身边的这个如今这座空荡荡的花园别墅——罗贝尔稍微有点寂寞了。
“约拿!约拿!”
他走到书房门口对着走廊喊了两嗓子忙碌了一天而满脸困乏的约拿很快从相邻的房间探出脑袋:
“睡醒了大人?”
罗贝尔尴尬地“嘿”了两声:“约拿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女人既无聊又麻烦而且我讨厌其他人干扰我的生活。”约拿冷漠地说“我是独身主义者不打算结婚。”
“哦……”
本打算找最信赖的秘书取经的罗贝尔失望地回到了书房按照白袍人之前的建议继续撰写一张张布告单。
“……兹于是者特邀全体国民前来首都朝圣……全奥地利及维也纳大主教罗贝尔·诺贝尔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