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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臭外地的又跑我们维也纳要饭来了(2 / 2)


近半日的奔逃后格奥尔基身边的风景渐渐变得陌生。

当他看向太阳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知何时跑错了方向压根没有逃进北方的十字军控制区反而逃到了一片根本不认识的异乡。

一辈子没离开过索菲亚的格奥尔基不得不骑着马四处寻路。

他沿着来往商旅踩出来的大道一路向西后又在山重水复的林路间磕磕绊绊地寻觅道路。

拍马穿过静谧无人的小径骑马淌过没过腰间的溪流纵马跃过山脊之间的沟壑。

太阳升起复又落下。

格奥尔基惴惴不安地骑着陪伴自己冒险的骏马一人一马的肚子同时发出“咕咕”的叫声。

“嘿嘿你也饿了啊。”他不好意思地抚摸着齐整的马鬃“别怕啊你听这山里也没个狼嚎定是被人猎杀干净了附近一定有人烟……”

“嗷呜——”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夜色。

“嗷呜——”

仿佛为应和首领的嚎叫一声声狼嚎陆续响起。

惨白的月光泼洒大地一束束月光刺穿树缝成为山中月夜唯一的光明。

格奥尔基宛如芒刺在背。

他恐惧地注视着每一棵大树后深邃的黑暗既期待那之后露出一双明亮的狼眸让他心中的大石头尘埃落定又害怕事情真的如他所料让他这个卑微的保奸命丧黄泉。

“别、别、别、别怕我我我我我……”

他紧张的舌头打结话也说不利索。

相较于他反倒是马儿仍旧是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

“哎怎么走了……”

马儿没有理会主人的忧虑载着他自顾自走入黑暗。

周围的古树愈来愈粗大林荫愈来愈密集相应的能侥幸击破黑暗的月光也愈来愈渺茫。

狼嚎声停下了真是天大的坏消息格奥尔基现在无法通过声音确定狼群的方位了。也许就在下个拐角也许就在下棵树后无数野狼便会自暗地杀出撕咬他吞噬他结束他滑稽可笑的一生。阿森家族也将永远作为小丑一般的存在被钉死在保加利亚历史的耻辱柱上。

想到这爱哭的格奥尔基几乎又无法控制泪腺。

一滴一滴的热泪滴在马儿脖子上的鬃毛马儿好奇地扭过头轻轻舔舐他的脸颊温柔的态度却让他的泪水更如决堤般流下。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格奥尔基紧紧搂住马儿的脖子声线颤抖“你也觉得我是个胆小鬼对不对?我又丢下同伴逃跑了……我也不想跑的可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跑得连队伍都找不到了。”

“我的父亲哎中风死了老妈说他是保加利亚人的英雄是他保护了那些反抗军我一直不太相信毕竟我老爹也是个没骨气的。可她前年也得了风寒走了那些秘密也都跟他们一起走了。”

和人沟通的时候格奥尔基总习惯认真地寻章摘句无论对穆斯林们还是十字军而言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傀儡就要傀儡的觉悟”这是父亲常对他讲的。

低声下气只是基本功委曲求全更是生活里的日常。他这么一个在老婆孩子面前都直不起腰的胆小鬼更别提在穆斯林大人们面前了。

这世界上真正能与他平等相谈的可能只有他胯下的这匹马儿了。他本就是个畜生自然只配和畜生聊天。

“老马啊老马你说我该怎么死才算死得像个英雄呢?”

“咴儿~”

“你是在嘲笑我吗?哎也是要是在山里打游击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格奥尔基自嘲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如果是我估计早把大家害死了。”

一人一马穿行在丛林之间。

狼群的嚎叫再度响起这一次似乎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

“嘿看来他们盯上其他猎物了咱们真走运。”

“咴儿~”

“咦前面那是光吗?”

格奥尔基的视网膜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红光的亮度与范围都开始成指数级增加。

当近到一定程度格奥尔基又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与其他马匹走动的声响让他几乎可以确认这是一支在夜色中行进的人群。

就是不知道那是村民组织的猎狼队还是当地领主的军队。

格奥尔基祈祷是前者。

但无论如何饥肠辘辘的一人一马都必须冒险接触这支身份不明的队伍否则没被敌人杀死反而在森林里活活饿死那可太小丑了。

他鼓起勇气拍马冲过最后一片灌木丛。

迎接他的是数百名士兵愕然的目光。

感受着这些不善的注视格奥尔基忽然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后悔。

他并不认识这些士兵举着的旗帜也不认识上面的族徽——不如说他根本不认识几个家族和国家。

但那面旗帜并非他在十字军营地中所见的任何一面单从这一点来看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犹豫间一个将官装束的男人操弄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走到他面前。有点像德语又有点像匈牙利语还有点像法语。

格奥尔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用自己不久前才从罗贝尔那里学会的正宗维也纳德语回复道:“哎哟喂介不是骑士老爷嘛您好您吃了吗?”

将官:?

那人的嘴里又冒出许许多多怪异的词语对身后人群喊了几句格奥尔基隐隐约约从他话里听到了一个斯拉夫人的名字。

不一会儿一位天主教神甫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并不适应宽大的教袍袍子一角被树枝挂住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拽下来。

神甫走到格奥尔基面前清了清嗓子:

“咳咳您好我是基诺申科夫……哦不我是马克雷请问阁下罗贝尔大人派回来的信使吗?”

“哎哟喂您吃了吗?”

“呃我吃了多谢关心请问您……”

“哎哟喂。”

“……”

“你吃了吗?”

“……”

“臭外地的来我们维也纳要饭来了。”

基诺申科夫忽然释怀的笑。

他挥了挥手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几个呼吸间便把格奥尔基捆成了粽子。

“把这个人押下去明早我要细细盘问。”

那名将官哈哈一笑:“马雷克修士想不到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嗯这个人很奇怪身份不简单。”基诺申科夫在维也纳多年多少见过些见过世面“他穿的衣服是丝绸织制的腰间上还挂有皮草要么是行走四海的大商人要么是流落至此的大贵族但无论哪一种他都一定掌握了我们需要的情报。”

而且那个带着一股安科纳口音的油腔滑调总让基诺申科夫想起某位故人。

他的德语就是那位故人所教害得他现在都扳不正口音总被维也纳市民嘲笑是乡巴佬腔调。

他的德语……怎么这么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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