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臣万万不敢臣这就纠集大军请陛下稍候……”
男人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扎干诺斯颓丧地坐在毛毯上脸上忽然挨了易卜拉欣一记响亮的耳光当即怒发冲冠:“你、易卜拉欣!你——”
“嘘……”
易卜拉欣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下一秒表情瞬间绷紧:“扎干诺斯!仗着苏丹往日的恩宠竟敢堂而皇之地违逆陛下真真可恶你可知罪!”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扎干诺斯眼中的怒意渐渐消散。
他对上同伴“懂我意思”的眼神缓缓伏下身躯把头埋在毯子里:“……是臣逾矩了。”
“一句逾矩就完了?还是欠打!”
易卜拉欣的手高高扬起但一直没有落下。
下一刻在帐外听得一清二楚的穆罕默德突然撩起帐帘伸手重重拽住他的手腕。
“够了!大敌当前不是你们两个内斗的时候!要打架回家再打!扎干诺斯……确实有自己的考虑但这次本苏丹自有主意不需要你们多嘴。”
易卜拉欣一改怒色恭恭敬敬地屈身道:“陛下劝导的是臣冲动了。”
“此次远征我要亲自领兵为赛义德报仇雪恨。”穆罕默德沉声道“你们两个留下协助哈德姆元帅继续围困君士坦丁堡待我得胜归来将城里那个希腊人的伪皇帝与热那亚蛮子一并解决。”
扎干诺斯正欲开口请求随行被易卜拉欣抬手按下脑袋。
“遵旨陛下。”
当天下午当君士坦丁十一世结束了一日的巡视精疲力竭地躺到一张铺设在城楼内的板床上小憩时忽然被独臂的阿克修斯摇醒。
不等他发火兴奋到语无伦次的阿克修斯便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送进了他的耳朵。
“巴西琉斯得救了得救了啊!得救了得救了……”
“啊?”君士坦丁半梦半醒地说道“什么得救了?阿莱克修斯大帝下凡了?”
“是异教徒!异教徒撤围了!”
“啊!”
君士坦丁忽然大喊一声险些晕倒在床上。
阿克修斯及时扶住皇帝替他平复心口的悸动。
“你说的是真的!异教徒撤围了?”
巴西琉斯甩掉染血的紫斗篷连跑带爬地冲上城墙——
在那里他看见了萦绕于希腊人心头的噩梦恐怖的奥斯曼军团。轻装简行的阿扎普轻步兵走在最前西帕希骑兵在左右游击策应耶尼切里殿后井然有序地向西北方撤退。
“哈、哈哈?”
君士坦丁张开嘴巴似乎要笑但又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笑声都带上了质疑的语气。
他用黑乎漉的手背摩擦眼皮反复确认眼前的情景并非虚妄。
慢慢的他的笑声从低声的疑惑转为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朕把穆罕默德打败了!朕把他们都打败了!”
“罗马天下无敌呀——”
皇帝双手攥拳如大鹏展翅一般臂弓震动挥舞。
行动不便的阿克修斯很快也爬上城墙。
看着狄奥多西城墙上人山人海的战士们挥舞着漫天的“4β”旗帜仿佛在用生命去欢呼去怒吼那样连皇帝也沉浸在这片大难不死的狂喜中扯烂了身上的丝绸战袍放声长啸。
阿克修斯也不禁泪水纵横。
终于他不会第二次失去故乡了。
他伴随着士兵们的欢呼一起振臂高呼呼声响彻云霄:“巴西琉斯!巴列奥略!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巴西琉斯!巴列奥略!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无穷无尽的呼声回荡在狄奥多西城墙与金角湾上空。
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狂欢宴席宛如幻梦一般的伟大胜利真希望可以如罗马帝国一般永恒地持续下去。
看来上帝还没打算收回对罗马人的偏爱。
至少暂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