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懦夫叛徒!大敌当前正是相忍为国之时你们却背叛扬·胡斯阁下你们从未忠诚于圣杯派与人民……”
“开始扯虎皮拉大旗了?又开始搬出死人来论屁股扣帽子了?但那又怎么样?少在那油嘴滑舌了。”
公爵愤怒地吐出一嘴唾沫星子猛戳伊日肺管子:“一个德国人册封的摄政王也配教我们做事?吃屎去吧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罢你扔下气得发抖的对手施施然拔马回阵。
伊日正待再骂回去不讲武德的叛军一方便以箭雨与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拉开了大战帷幕。
与此同时大战后幸存的斯皮尔博城堡内却是不同与城外厮杀的另一番景象。
昨晚熬了一夜的教团士兵纷纷白日入眠唯独罗贝尔精神百倍和多日不见的约拿畅聊了许久。
大难不死约拿身上较往日少了几分政见不同的咄咄逼人多了几分看破红尘的云淡风轻。单论气质他或许比现在的罗贝尔更适合做一位主教。
“主教哦不现在或许该称您为宗座了。”约拿语气平和地说道“这段时间拉迪斯劳斯王子的学业进展神速其实已经具备了作为一国之王的基本品格比起加深学习我认为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成熟我希望您能作为长辈更多地夸奖和鼓励他。”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约拿?”罗贝尔好奇地问“比起我平日里严肃的你如果愿意夸奖他明显更有分量。”
约拿无奈扶额连连摇头:
“我……我不适合做这种含情脉脉的事情还是冷酷的政治工作符合我的偏好。”
“哦。”罗贝尔不再追问事实上他向来不喜好刨根问底“说起来你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要成婚了?”
“是的。”闻言约拿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我的未婚妻是一位高贵优雅的女士我们已经见过几次确认彼此的性格不会成为白头偕老的阻碍。”
“是么唔……”
约拿看出罗贝尔的欲言又止:“宗座您有话直说就好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没事我只是觉得……嗯你的婚姻因为我托付的职务而掺入了政治因素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你。但是我又多少有点羡慕你知道的作为教士我必须恪守清律。”
“您多想了这份总督职务当然不仅是责任更是机会我希望把握住有朝一日更进一步这都是我自愿的选择。况且我能有权力亲自挑选一位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已经比我那些留在威尔士的兄弟姐妹幸运得多了这都您给予的机会啊。”
约拿笑着说道。
“艾伊尼阿斯主教和您同样作为一国教会领袖他不也是妻女双全您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人活一世如果不去追求喜欢的事物和没活过有什么区别呢?”
“你说得对呀……只是哎教廷那边不好交代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去看看拉迪吧。”
约拿优雅地摘下帽子轻轻颔首:“您一路顺风。”
在前去拜访自己同样多日未见的可爱学生拉迪斯劳斯的路上一脸谄媚讪笑的翁德雷拦住了罗贝尔将他邀请到自己的房间相谈。
“嘿嘿嘿主教啊。”
翁德雷谄媚地笑着双手止不住地摩搓。
房间的桌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两个小布袋和两本陈旧的书籍。布袋里装着翁德雷这几年来搜来的古董珠宝和三百多枚威尼斯杜卡特书则是法国神学大师的两本着作。
看见书的题目罗贝尔眼前一亮。
“好书啊……这两本书安科纳图书馆和维也纳图书馆都没有收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嘿嘿这是属下向一位破产的法国贵族购买的大人可喜欢吗?”翁德雷凑到罗贝尔面前用低声下气地口吻小心询问道“你看属下属下这个调入首都工作的事儿您能不能高抬贵手给小小的疏通一下……”
“我这里拒绝腐败把珠宝和钱币都收起来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清楚了。”
言下之意这两本书他就笑纳了。
翁德雷连忙点头哈腰高兴地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收回了布包。
“哎主教教训的是是我不懂事了那您看我这个职务调动。”
“你急什么坐下。”罗贝尔指了指他屁股下的凳子“关于这件事我得请示人在匈牙利的陛下弗雷德里克同志。”
“嘿嘿大人属下虽然出身不好但也明事理当年要不是您亲自捞我我兴许还在贫民堆里当个小小的匪头。”
见罗贝尔的脸色忽然微变翁德雷遽然记起他同样出身平民一向不喜欢他这种说法急忙改口:
“当然做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进首都干活对我来讲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罗贝尔听完便不自觉地笑着摇头。
他用手指隔空戳了翁德雷的鼻子调笑道:“你看又急。”
“主教我太想进步了。”翁德雷固然尴尬万分语气依旧沉重而严肃“您了解我我太迫不及待为首都人民服务了。”
“嗯这事之后再说吧。”
罗贝尔下意识看向窗外。
“感觉到了吗?外面的厮杀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