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里面。
冯萍儿正痛苦难当猛地听到门外的话只觉得如一记重锤猛地击到了她的面门上心中既痛且怨恨意漫延。
在孙氏母子眼里。
她不过是一个盛孩子的容器自始至终都没把她当做妾室和儿媳妇对待。
同为女人。
有的人生来就是公主高高在上。
凭什么她就出生在青楼里一辈子都抹不去下九流的烙印如果现在生产的人是殷宁昭那个老妖婆敢这么说嘛?
“啊!”
下身被撕裂的痛感。
放大了冯萍儿脑内的一切情感她既惶恐自己鬼门关内走一遭会不会就此死去又痛恨命运把她放进了最低等的地方。
“闭嘴!”
“等会儿使不上力你死了我可不管。”
产婆一掌拍去直接将冯萍儿的脸扇到一边面对对方的目光她也毫无畏惧甚至满脸嫌恶的翻了个白眼。
嘟囔道:“一个娼妓真把自己当贵人了矫情什么?”
她接产经验丰富。
在皇宫里连贵妃娘娘都请教过她本以为能为公主接产结果却是一个妓女下九流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喊疼?
自己都没嫌脏呢!
这样想着。
她面上更是不耐烦往门口看了一眼心里盘算到公主的婆婆就是个一朝富贵的乡野愚妇像这样的人往往对下人扣门的要死。
听刚才那句话的语气。
若一会儿能接生出个男孩还有机会讨两个赏钱若接生出个女孩恐怕不遭埋怨就算不错了。
这么一想。
更是觉得这活儿干得没意思。
于是手下动作越发粗暴恨不得把心里憋的这股气全发泄在冯萍儿身上。
从早晨熬到了下半夜。
“哇啊。”
一声猫叫似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冯萍儿费力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样喉咙也干的要冒烟她原先在青楼里也看过别人生产。
孕妇生产费力时。
该喝点水吃些东西以增加气力好更容易生下孩子。
不过这些产婆都看不起她。
能助她生产已经觉得纡尊降贵了别的什么冯萍儿提了这群人只当听不见她风月场所里出来自然是懂得看眼色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
滴水未沾。
滴米未进。
“男孩还是女孩?”
冯翠儿声音嘶哑比那声猫叫似的啼哭声还小本就没人关注她这个问题自然也没人听见不过看着那群产婆围着孩子面色凝重的样子。
已经能猜出性别了。
“是个女孩。”
“谁去说?”
“反正我不去别回头赏银没拿到再落一顿埋怨怪我们没有把她的孙子接生出来。”
“这难道能怪我们不还是生的人不争气?”
几人嘀嘀咕咕一顿你推我让生孩子本是件喜事但看刘氏的态度这孩子的性别仅限于男她们抱着女孩出去事情严重程度不亚于报丧。
女孩。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哀莫大于心死冯翠儿双目无神望着房顶在猜出性别的时候只觉得心在滴血心中的痛苦比她生产时的痛苦还要更甚。
“哗啦!”
竹帘忽然被掀开。
刘氏面色阴沉她在外面听动静就能大概猜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抱着一丝希望压抑着怒火朝小婴儿走去。
掀开襁褓一看。
“千人骑万人跨的贱人看看你生的什么东西跟你一样的下九流胚子你这是存心要断我们老孙家的根呀!”
话音未落。
她已揪起女婴一把甩到了躺在床上的冯翠儿脸上然而仍怒火未消气势汹汹走过去。
指着冯翠儿的鼻子。
仿佛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恨不得在她脸上戳出个洞来愤怒的直喘粗气扭头对丫鬟吩咐道:“给我准备一桶开水快点!”
“老夫人您这是要?”
产婆心中模糊猜出这个举动的意图这在老家也发生过不少次甚至见怪不怪。
但毕竟在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
眼下又是在公主府。
至于吗?
“我要烫死这个小赔钱货。”
刘氏已经平静下来双手合十向天祈祷道:“若是再有赔钱货投胎到我孙家挡了我大孙子的路我必将其一一折磨致死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乡间传言。
将女婴折磨至死可使女孩再不敢投胎到自家来如此下一次生下的便会是男孩。
产婆们对视一眼。
欲言又止想劝又不敢劝。
“水来了。”
“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刘氏又念了两句佛号出于不忍她决定等烫死这个小女婴后为她办一场法事如此一来也算对得起这个孙女。
自己这个当奶奶的。
也算无愧于心了。
“哇哇……”
女婴哭声细弱也不持久哭了两声之后便停了下来挥舞着细细的小胳膊小腿仿佛在等人抱然而她的性别注定了生来自带原罪。
给她准备的。
只有一桶滚烫的开水。
和刘氏为了“佛祖莫怪”为她死后准备的一场法事来时艰难去时匆匆。
不行!
冯翠儿努力支撑起身体。
眼中闪过狠戾。
这次是女儿下一次就是她自己这个孩子可以死但必须死得其所绝不能死得如此没用至少至少该为她的亲娘做点什么。
一直以来在脑海里被不断否决的计划。
现在成了她唯一的退路。
看戏。
看戏。
好。
公主殿下等着她演一场大戏吧!
冯翠儿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婴隐去了眸中的怨恨再次抬头时涕泪横流苦苦哀求道:“娘求您可怜可怜我和孩子吧。”
“可怜你?”
刘氏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恶声恶气的反问道:“下九流的胚子能进我孙家的门都算你祖坟上冒青烟了结果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