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面的人流突然出现停滞的情况,是因为有粉丝摔倒了。
梁梓兴停下脚步扶了一把,簇拥在周围的粉丝也就随之停下。时引听到相机咔咔的快门声四起,估计这事儿得上一波热搜。
标题他都给取好了:#梁梓兴男友力Max#
时引抬眸看了眼喻惟江,发现他已经戴上了口罩。
“你还是学生吧?”喻惟江望着他,被口罩阻隔住的嗓音更显低沉,“早点回家。”
说罢,他推着行李箱往人流稀少的地方走。
时引抱着单反跟过去:“你助理没来接你吗?”
“今天是私人行程。”
“蒸汽眼罩记得用哈,缓解疲劳很有效的。”时引在原地停下,冲他挥挥手,“拜拜,路上小心。”
他看到喻惟江的眼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再见。”
半个小时后,时引打开微博,果不其然,梁梓兴上了热搜。一点进去就是他在机场扶起摔倒粉丝的照片,还有视频,全方位各角度展现他的帅气与风度。
时引点开评论审视一番。
半小时评论3000+,前排都是粉丝,这种话题没必要控评,热度看上去高,但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条热搜十有八九还是公司买的。
时引轻轻啧了一声。
有市场就是好,公司赶着帮你制造热度。
喻惟江回了住所。
刚把行李归置好,手机就响了。
“爸。”喻惟江接通了电话,走到阳台给盆栽浇水。
“回来了?”
“嗯。”
“你爷爷身体可还好?”
“精神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声道:“得空了就去走走,你奶奶走了之后,他一个人一直没着没落的,就是嘴上不提。”
“嗯,我给他领养了只小狗,他很喜欢。”喻惟江拿起一把剪刀修剪掉茉莉的枯叶。
“我挂了,保重身体。”
“嗯,再见爸。”
门铃声响了起来,喻惟江放下水壶,走去开门。
一个瘦削且敏捷的男人从门外挤了进来,顶着寸头,一脸红光满面。
刑骁,喻惟江的助理兼经纪人。早年喻惟江也是拥有过独立经纪人的,经纪团队的羽翼虽不够丰满,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助理和经纪人由一人身兼的地步。
只是后来发生了些变故,他的资源断层式下降,说白了就是被公司雪藏,随之就逐渐被边缘化了。
包括刑骁,也是公司后来分配给他的一位实习助理,一位同样被边缘化的没有任何后台背景的底层职员。
刑骁换了双拖鞋:“你今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啊?都没人去接机吧?”
“有的。”喻惟江说。
“有人接机?谁?粉丝吗?”
喻惟江并不太确定:“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啊。”
“一个男孩。”喻惟江不知哪来的偏见,“现在小男生也追星吗?”
“小男生怎么不能追星了,这年头有眼光的人真的不多了。”说着,刑骁从包里拿出一沓剧本,“《家兄》的剧本我给你拿来了,下礼拜五开机发布会,你知道的吧?记得穿帅点,拿出你压箱底的衣服!”
喻惟江接过剧本,嗯了声。
刑骁搓了搓手心,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半年了,终于接到新剧了。”
《家兄》的试镜机会是刑骁竭力争取到的,虽说不是迎合市场的热题材,但导演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得亏喻惟江争气,试镜之时角色把握得游刃有余,糊归糊,还是被导演相中了。
刑骁喝了口水,问道:“对了,你这次出国干嘛去的?去玩儿了?”
“我爷爷身体不太好,我去看看他。”
“他在国外啊?”
“嗯。”
被边缘化唯一的好处就是人身比较自由,走哪都不会遇到被粉丝认出来的情况,平时也没什么通告,生活闲散自如。
但是干这一行最怕就是闲着,闲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糊,没有发展前途。
刑骁作为初出茅庐的菜鸟经纪人,带了这么个美强惨人设的艺人,年纪轻轻也面临秃头的危机。
刑骁又从包里翻出一堆资料:“这些是我给你找的剧组演员的信息资料,你抽空看一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喻惟江翻开资料扫了两眼,刑骁指着资料第一页的演员,也就是《家兄》男主角,说:“梁梓兴你知道吧,跟咱一个公司的,说起来还是你的后辈呢,这有后台就是不一样,资本的宠儿,非科班生,一点演戏经验都没有,直接就内定男主角了。”
刑骁在娱乐圈这浑水里蹚了一时,已经看透了圈里那点套路和规则,现状无法改变,心里不平衡也只能叨叨几句:“现在选秀节目出身的,哪一个没后台?都是有剧本有套路的,资本家想让谁红,谁就能红。咱们啊……”
刑骁往喻惟江那一看,喻惟江与他对视一眼,目光明澈。
白瞎了这么英俊的一张脸。
刑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慢慢来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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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引扛着单反走进了宿舍。
室友正在打游戏,闻声转过头:“时总今天挺快嘛。”
时引笑着走向自己的床位:“就接个机。”
“时总,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室友噼里啪啦按着键盘,“你今儿逃课被老王发现了,他让你下午去趟他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