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原本并未打算回应摄政王府的请帖可从左相家回来后他却改了主意。
两日后他回了帖子致谢且表示会赴约。
莲姨娘原本还因为儿子不肯与摄政王攀关系而焦急不已一听到谢玄肯去摄政王府了顿时喜不自胜竟是从床底摸出了一枚银簪换钱给谢玄裁了一身新衣。
“你身上这衣服穿了两年了太过陈旧登不得大雅之堂。”
谢玄神情发苦:“您那日病重……为何不肯将银簪拿出来买药?”
莲姨娘微僵随即干笑:“娘知道你有法子的这簪子是留着有大用处的瞧瞧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谢玄沉默不语心里却一阵凄楚无奈。
知道他有法子?
她知道他卖了冬天的被子和冬衣……甚至准备连仅有的书都拿去卖了。
她笃定他会想法子哪怕忍着屈辱去主宅求人。
在莲姨娘心里尊严什么的远远比不上去高门赴宴时的一件新衣重要。
谢玄忽然想起来七岁那年他被莲姨娘拽到谢家住宅门口跪在冰天雪地里求谢将军去偏院看她一眼。
然而大雪纷飞中他跪了大半日谢将军也依旧没有见他更没有走进偏院一步。
他生生晕倒在雪地里后来还是将军夫人薛婉茹差人将他送回偏院又请了大夫留了些银钱……
就在谢玄前往摄政王府赴宴时皇宫元清帝居住的明心殿左相站在那里元清帝看着案上的诉状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诉状是裴怀霜暗中递给左相的清楚的陈述了川城总兵赵正在摄政王秦继明指使下勾结水匪劫掠官盐之后又嫁祸云州总兵裴亮勾结水匪杀了裴亮。
最后将一切罪名嫁祸到裴亮身上。
“这、这或许是一面之词叔父他、他……”元清帝磕磕巴巴明显很害怕。
左相苍老的面上眼神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陛下难道要等到日后陛下身边的人都教他清理完了整个庆国都被他掏空……那时陛下便不怕了吗?”
“朕、朕……”
元清帝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也清楚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害怕就是怕啊……
他永远也忘不掉他父皇驾崩那日皇叔逼宫秦继明救驾。
救驾的秦继明当着他的面砍下了他皇叔的脑袋那脑袋咕噜噜滚到他脚下睁大的眼睛还死死看着他。
那时秦继明蹲下来笑着对他说:“以后殿下就是陛下了陛下乖乖听话臣永远不会这么对陛下的。”
从那一日起秦继明就成了元清帝的噩梦。
“朕、朕不是……”
看到可怜的皇帝满眼痛苦为难的样子左相沉沉叹了口气:“若是陛下不愿下令那臣自己查陛下可以吗?”
元清帝很怕可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臣满眼痛惜的看着自己他握紧椅子扶手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不是他查的即便被摄政王发现也怪不到他身上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