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泱放在?安敛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了。
从安敛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以及安敛这一微小却透着明?显主动的动作,让他脑子里的本就紧绷的那道线瞬间崩溃。
秦木泱呼吸都因为克制而?轻颤,他手上用力,推着安敛向?前,让人靠在?电梯侧壁上,同时自己也逼近一步,使两?人燥热的胸膛紧紧相贴。
“安……敛。”秦木泱急促地喘息着,开口时因为喉间发紧,声音沙哑得可怕。
如果是在?没恢复之前,他可能还不会失控到这种程度。
但换成现在?的他,秦木泱从没敢渴求过安敛的主动。
哪怕在?梦里,也总是幻想?着自己强行对?安敛做出什么,他不敢奢求对?方的一丝配合以及回应。
甚至,做了那些自以为肮脏的梦,秦木泱还会好几天不敢见安敛。
他一直都喜欢得很?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的鲁莽冒犯到对?方哪怕一丁点。
所以在?恢复记忆时,意识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事,秦木泱才会无?措成那样。
他近乎崩溃,脑子乱做一团,甚至连直接搬走不再出现在?安敛面前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安敛在?主动……索吻。
这对?现在?的秦木泱而?言,冲击力是前所未有的,他全身都在?那一瞬间升起了完全无?法控制的燥热。
秦木泱视线紧紧锁在?安敛微红的嘴唇上,呼吸逐渐加重。
他尝过那里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甘甜,难忘。
真正喝醉了的安敛,身体软得不可思议。
秦木泱一手紧紧揽着他的腰防止往下滑,另一手则垫在?安敛脑后。
“你……”他微微逼近,近乎贪婪地深嗅着安敛颈间的淡香,“酒醒后还会记得吗?”
他吐出一片灼热的气息,在?安敛耳边问。
安敛本就醉得厉害,这时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他每次醉酒都是这样,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却无?法阻止自己。
秦木泱周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下来时,他下意识地慌张无?措,却又因为身前灼人的热度,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被?动承受。
这样的情况下,安敛哪怕能听清秦木泱在?说什么,脑子也转不动了。
他对?上秦木泱眸色极深的目光,口唇微张,想?要?说什么。
但正是这一个?动作,让秦木泱彻底丧失自制力,直接低头含住他微润的上唇。
安敛敏感地瑟缩了一下,随便更加用力地攥紧了秦木泱的外套,引出一片褶皱。
秦木泱近乎撕咬的动作让他嘴唇刺痛,不由?皱眉,但同时,心里却像是被?猛地填满了一样。
安敛艰难地随着秦木泱的喘息调整着呼吸,不自知地在?这种神经高度敏感的情况下,缓缓地放松自己。
秦木泱眼眶泛着血红,他全身都紧绷着,揽在?安敛腰间的手臂格外用力。
可哪怕每一个?感官都在?叫嚣着什么,他却只是在?安敛唇齿间徘徊,不敢更近一步。
现在?这样,已经很?过分了。
他一边谴责自己,竟然就这样吻了安敛,一边又完全无?法让自己停下来,甚至,力道仍在?不由?地加重。
这个?吻持续了没多久。
电梯到了楼层,即将打开门时,秦木泱在?心里不断地念,够了,可以停下了。
他垂眸看着安敛紧闭的眼睑,淡红的眼尾,微皱的眉,逼自己停下动作,同时卸下手臂的力道,打算后退。
可两?人的唇还没来得及分开,秦木泱忽地感到唇上有温软的触感。
他全身僵硬了。
安敛竟然,主动探了过来。
秦木泱眼前一阵阵眩晕。
理智在?一瞬间再次崩溃,他完全丢掉控制力,揽住安敛的腰跨出电梯间的同时,再度含住安敛微肿的嘴唇,毫无?停顿地肆意闯入。
这个?时间点,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连脚步声都没有。
只有他们两?人粗重紊乱的喘息。
再结束时,安敛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他全身都依附着秦木泱,要?睡着了一样。
秦木泱看着他轻闭的双眼,睫羽微颤着,视线缓缓下移,是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怎么也看不够。
他把?安敛抵在?墙上,忍不住轻捏着安敛的下巴,使人微微抬起头,细细的吻轻柔地落下。
吻得餍足,秦木泱才拿出口袋里的房卡,继而?一把?抱起安敛,进了房间。
——
安敛被?放进被?窝时,呼吸已经平稳了,但是眉间还一直轻轻皱着。
秦木泱坐在?床边,手臂支着下巴,视线紧紧落在?安敛身上。
直到,他在?安敛眼角看到一点湿润。
秦木泱倏地皱起眉,坐直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道很?清晰的泪痕顺着安敛的眼尾蜿蜒而?下,最后埋入发间。
秦木泱慌张起来。
安敛怎么哭了?
他跪直身体,微微俯身下去,想?判断安敛是不是醒了。
只见安敛轻轻翻了个?身,侧躺着,把?半边脸埋进枕头,眼睛依旧闭着,明?显还是熟睡的状态。
秦木泱看着他眼角的水光,正无?措时,却听到了安敛极低的声音。
对?方轻轻喊了他一声。
“我?,我?在?这儿。”秦木泱赶紧应,他下意识探出手想?要?触碰安敛,却又只是放在?了被?角处。
他屏紧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安敛默了将近一分钟后,才再次开口,声音模糊而?低闷。
“我?……不想?一个?人。”
他艰难地说。
秦木泱心间猛地一揪。
安敛说这句话的同时,眉间也跟着拧得更紧了,又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漫出,和上一道泪痕重叠,最后在?枕头上落下一点湿润。
他无?意识地抿唇,用更加沙哑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害怕,一个?人。”
秦木泱哪见过安敛这么脆弱的样子,顿时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在?这一瞬间真切地感受到了安敛对?自己的依赖。
如果安敛没有在?说这两?句话之前叫他的名字,那他可能还会胡思乱想?。
但安敛很?清晰地叫了他的名字。
安敛,是真的喜欢自己。
至少?,真的喜欢没恢复时的他。
……
安敛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脑袋疼得厉害,睁开眼睛时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进浴室洗漱时,昨天醉酒后的记忆才开始像影片回顾一样回到脑海。
当想?起自己把?唇送到秦木泱面前,让对?方证明?给自己看时,安敛刷牙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缓缓睁圆眼睛,耳尖通红。
在?浴室清醒了好一会儿,安敛才推门出去,恰好和站在?门口的秦木泱对?视一眼。
他的动作不由?一僵。
而?秦木泱这时正站在?他面前,一副要?认错的姿态,打算说什么。
“……安敛,”少?年一直垂着脑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局促,“我?有事要?跟你交代。”
安敛昨晚一直睡得不安稳,在?说完那两?句话之后,时不时还会很?小声地说些别的梦话。
能听清的很?少?。
秦木泱大致听到,安敛说他没有家?了,还说,让自己别烦他。
安敛模模糊糊说了一晚上,秦木泱就想?了一晚上,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他记得自己恢复记忆那天傍晚,安敛回了安家?一趟。
回来后情绪就明?显不对?,虽然自己问的时候,安敛说没事,但现在?看来,肯定发生了什么。
秦木泱很?想?揍自己一顿。
他了解安敛,知道安敛表面上看着,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但其实心思很?敏感。
自己恢复记忆后,没有老实交代,还自作聪明?继续掩盖,却演得一点也不像。
安敛一定早就察觉到了异常,只是没有说而?已。
闷在?心里,胡思乱想?,最后还以为自己是在?疏远他。
秦木泱把?这里想?通,才终于明?白安敛为什么会问自己是不是烦他了。
他悔得到现在?还肝疼,所以一整夜都没睡,就坐在?外面等安敛。
他迫不及待想?认错。
但刚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安敛的手机响了。
安敛整理衣服的动作一直透着不自在?,手机恰好打破了房间里尴尬的气氛,他很?快接通。
“总算接电话了,”丁信棋急切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昨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安敛微微拧眉,想?到了那个?李经理,随即又想?起了秦木泱昨天揍人的场景。
他问:“怎么了。”
“项目突然不签了,”丁信棋很?着急,“对?方还打算告我?们违约,你得赶紧来一趟。”
安敛闻言顿时严肃了,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开口:“我?有急事,下次再说吧。”
他说完连看都没看秦木泱一眼,就匆匆出了门。
——
安敛回到实验室后,和丁信棋商量半晌,很?简单地说了昨天的情况。
最后决定,这个?项目可以不要?,但是最起码,他们不能成为毁约的一方。
虽说是对?方公司的经理理亏在?先,但秦木泱下手也很?重,且伤得明?显,证据都是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