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华抱着他,再度折身回了洞府,就在那一小块方寸之地,行下了不可言说之事,整个洞府里一片粘腻的甜腥气。
水镜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两人身上?,几乎缠绕成了一股绳。
浑然不顾外头打得昏天黑地,无数仙门弟子被凌厉的剑气所伤,纷纷自半空中坠了下来。
那两柄长剑并行,威力?足足增了十倍不止,来此地围剿的,多是些旧伤未愈的弟子,本就灵力不济,才一露头,立马又被打了下去。
周而复始,也就没多少?人能安然无恙地立在半空中,还能操纵着命剑,不让自己掉下来了。
更莫说此地的瘴气,以及未常年累月凝结而成的鬼气,让一干玄门弟子不敢靠近。
而为数不多还能在此地御剑飞行的裴玄度见状,心急如焚,趁着无人注意,驱剑往林深处没入。
身后立马有道人影跟了过来,自身后一把擒住他的手臂。
“师兄,你去哪里?”越清规压低声儿道:“师尊有命,命我等先来围堵,弟子们都在前面,你此刻擅自离开,倘若被师尊知晓,恐怕……”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两个牛鼻子小道士,已经回?道宗通禀了,现如今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月明是狐狸变的了!”
裴玄度猛然甩开越清规的手,面容都稍显狰狞起来,压低声道:“月明今年才十七岁,还是个女修!跟着大师兄逃出了宗门七天七夜了!又?身怀妖丹,我怕……我怕……”
“你怕月明对大师兄做什?么?”越清规宽慰他道:“不会的,大师兄持身正也,定然做不出那等趁人之危之事,师兄且放心!”
“我放什么心?我哪里是怕月明对大师兄做什?么,分明是怕大师兄对月明做什?么!”裴玄度气恼道:“当时你没看见大师兄看?月明的眼神么?那是一个师兄对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么?只怕两人早已……早已……你别拦我,趁仙门百家还没到齐,我赶紧去给大师兄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逃!”
说着,转身就走,越清规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拦道:“裴师兄!你不觉得奇怪么?大师兄带着月明逃下了山,就以大师兄的本事,谁能寻得到他的踪迹?师尊身负重伤,近来羞愤交加,一直在咳血,哪里有空去管大师兄。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这种关头,跑去同师尊通风报信?”
裴玄度听罢,立马肃然道:“你在怀疑我?”
越清规:“我只是就事论事!”
裴玄度:“倘若是我跟师尊通风报信了,就让我肠|穿肚|烂,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越清规:“倘若是我跟师尊通风报信了,就让我容貌尽毁,灵力散尽,魂飞魄散!”
二人四目相对,忽然握手抱拳,点头齐声道:“果真不是你!”
而后又双双惊诧地问:“那会是谁?”
裴玄度忽又?摆了摆手,望着头顶几乎透明的结界,在众多弟子的围攻之下,已经隐约出现了裂痕,便知大师兄的伤势必定还没有痊愈。
如今不过就来了几个宗门,就已经如此,倘若仙门三十六宗一个不落地全到齐了,恐怕后果难以想象。
“先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去寻大师兄和月明,那两个牛鼻子小道士,肯定回?道宗添油加醋了,道宗的牛鼻子老?道,一个比一个难缠,只怕大师兄带着月明,不好同他们交手!”
越清规也是这般想的,当即点头道:“好,可是师兄,这整个秘境已经被大师兄设下了结界,我们要如何进去才行?总不能强行破界,恐伤了大师兄!”
“那有何难?把你的长箫拿出来一用!”
越清规一听,赶紧护着腰间长箫,惊道:“做什?么?这是师尊赠与我的!”
“什?么师尊送给你的?是大师兄送你的生辰礼,快别问了,拿来!”裴玄度抬手将玉箫夺了过来,握在掌间,低声念念有词。
越清规还没从“玉箫是大师兄所赠”的疑惑中反应过来,猛然便见头顶的界膜破了个洞。裴玄度一手抓着长箫,一手攥着他的手腕。
道了句“快走”,飞身从洞口钻了进去。
远在洞府中的谢霜华猛然有所感应,暗道,都怪另一个谢霜华多事,有好东西不送给洛月明,结果送给了越清规。
送就送了,还非要在玉箫上注入一丝灵力,那界膜自然而然就放二人进来了。
是敌是友,尚且不知。谢霜华刚要起身,去将两个碍事的师弟踢出结界,哪知身下的少?年死死缠绕住他的脖颈,不肯放他离开。
如此一来,谢霜华又不舍得将他一个人安置在洞府里,便想着速战速决。等会儿抽身了,再去收拾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
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手拉手,在秘境里穿梭,当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互相对视一眼,又?甩开了手。
裴玄度蹙眉道:“我能感应到,大师兄此刻就在附近,不知为何,方位到这里就断了。”
“我也不知,原来这玉箫是大师兄赠我的,我一直以为是师尊所赠,日夜贴身携带。”越清规接过玉箫,神色复杂起来,“为何大师兄从来都不说?”
裴玄度也想问一问,大师兄为何从来都不说,为什么所有事情只告诉洛月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