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宿醉的感觉很明显喉头发干头也昏沉沉的。
迟宁睡醒发现自己还在舟中他坐起身来良久自暴自弃地揉了揉额角。
外面大河弥弥晴朗到一丝雾霭也无。
迟宁打水清洗过离开小船走到岸上。
阳光还不刺眼微微露在朝霞里在江面上映出一片浮动的橙红色。
他们所在的小舟大概泊在野外只有不远处散着三两户人家屋顶飘着炊烟。
顾凌霄正用火烤鱼抬头看了看迟宁像平常一样打招呼:“醒了?”
“嗯你哪里来的鱼?”
迟宁开口声音果然是沙哑的。
“去跟那边的人家买的。”顾凌霄把水囊递给迟宁“喝点水。”
鱼已经烤好了散发着焦香味顾凌霄转了一下木签把烤鱼送到迟宁嘴边:“尝一口?专门给你烤的。”
迟宁向前倾了倾身犹豫片刻还是咬了挺大一口。
味道刺激着味蕾迟宁不知道按平常人的标准判断这鱼肉的味道该是怎么样的他仍然吃不习惯。
“好吃吗盐是不是放重了?”
“好吃……”
顾凌霄叹口气:“你不喜欢吃鱼这件事我知道。但不要藏着不说因为我不能每件事都知道。”
这句话弯弯绕绕的但迟宁听懂了。
顾凌霄是说昨天晚上的事。
迟宁垂了垂眸子青丝垂在肩头和水边的清晨一样柔软:“知道。”
“这是你的早饭。”
顾凌霄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来打开油纸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他又用棍子拨开碳灰露出里面的小地瓜。
顾凌霄挑出一个来在两只手里滚了滚确定不烫手了才递给迟宁。
迟宁很乖地捧着地瓜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顾凌霄似乎总能给人惊喜。
迟宁记得从小到大顾凌霄从未下过厨房这些东西他怎么学会做的。
“你怎么会做这些?”
“当初我一个人下了山……”顾凌霄顿了顿。
上辈子失去了灵根后顾凌霄独自一人被赶下山从名声煊赫到一无所有他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干。
“下山历练时学的。”气氛太好了太放松了顾凌霄差点说露了嘴。
两人正吃着有位老婆婆来割芦苇见了顾凌霄停住步子。
这年轻人她认得就是早上敲门来买食材的那位。
阿婆操着乡音说请他们到家里去坐坐。
顾凌霄礼貌回答:“不了阿婆我们等等就要走了。”
阿婆年纪大眼睛花了见迟宁坐在顾凌霄身后皮肤白皙:“你买东西是给你媳妇吃啊。”
顾凌霄笑了笑:“……嗯。”
“成亲几年啦?”
“三年。”顾凌霄胡诌。
阿婆看迟宁身量高却消瘦叮嘱道:“要多吃些呢忒瘦。”
迟宁险些被噎到轻轻咳起来。
顾凌霄转头捏捏迟宁的手心:“我会看好他。”
阿婆干完农活走了迟宁起身灭了岸边的火期间一直没再说话。
顾凌霄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他总记得昨晚迟宁红着眼睛的样子。
他们明明肩挨着肩离的很近顾凌霄却觉得迟宁把自己独自隔绝在了大雨里画地为牢。
迟宁过去的经历了什么顾凌霄并不想知道他看到的是当下的迟宁
涉过岁月的河川有人双足陷于泥中有人溺亡中途。衣袍上沾的水都是岁月留下的疤痕。
能遇见迟宁顾凌霄已经心生感激。
他既已来迟便要付出加倍的好来。
顾凌霄小心收起身上的刺小心翼翼的但仍然怕冒犯了迟宁:“刚才我那么说你生气么?”
他说得恳切:“我这一时半刻的总爱犯旧毛病。不太尊重你冒犯了你。但之后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做。”
“没生气。”迟宁回答他脸上依然没有过多表情。
顾凌霄不知道迟宁这次真没生气不说话是因为臊得慌他只以为迟宁有情绪了。
沉默了许久顾凌霄忽然地想师尊很抗拒和人有亲密关系所以灵修时……
“你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顾凌霄说。
“什么?”迟宁看向他。
“灵修时你不舒服吗?”
迟宁动作一僵好半晌说:“不舒服。”
顾凌霄懊丧:“……噢。”
迟宁把话题往旁处引:“昨天晚上给程兄传信报了平安他却一直没回信。”
顾凌霄:“他回时你已经睡了信封在我这儿。”
迟宁道:“我看看。”
展开信纸来读迟宁越看面色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