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新的一天天气十分恶劣。
戚余歌极早地起床收拾停当对着窗户硬生生枯坐了一个时辰。
窗外大雪封路郁峤怕是要顶风冒寒地出城。
戚余歌纠结一阵想去给郁峤送行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估计郁峤已经出了城门戚余歌才走出屋子。
院内寂静郁峤的厢房前是平整的雪一个脚印也无。
出了小院郁峤恰好碰上宗岱。
“戚师叔用过早膳了么?”
“还未。”
“我也没吃呢一同去饭厅吧听说今日包了饺子。”
两人同行宗岱边走边搓着手:“真冷啊我今早去城墙看了一圈这样大的雪路上车马寥寥。”
“不过也是过节了大家都喜欢待在家中偶尔有行人也是往北来进城里的。”
都是北归的人郁峤却要独自南下。
戚余歌有些落寞地想。
“偏了再右边一点”
“现在呢可好了?”
“过了要往左。”
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戚余歌慢下脚步觉得那男声很耳熟。
“欸您去哪儿?”宗岱往前走了一段一回头发现不见了戚余歌。
他们原本该往左走往左才是饭厅的方向现下戚余歌却往右方的小巷里去。
宗岱看着戚余歌高挑的身影穿过一条幽幽小巷步子越走越快。
然后听见什么骤然坍塌的声音。
宗岱忙赶过去。
一阵乒乒乓乓的大响动后郁峤撑在墙上额角沁出汗水。
戚余歌楞在郁峤旁边诧异到连人都忘记搀扶。
宗岱最先反应过来走近了关切地问:“怎么了郁阁主?”
只那垮塌的是道木梯那梯子确实朽透了其中作为主支撑的一条圆木断了一截使木梯完全失去平衡。
郁峤本来是在帮青璃挂灯笼没防备摔了下来。
“我没事”郁峤回答宗岱转而又望向戚余歌“如果不是你站在下面看我我也不会晃了神儿。”
戚余歌猝不及防被碰瓷小声说:“你怎么能赖上我?”
青璃心有余悸忙说:“都我的错不该让郁阁主上去。”
“只怪他傻。”戚余歌嗔怪。
郁峤坦白:“我走不了路了。”
“梯子明显是坏的你还娇气地像肉体凡胎一样摔一下就伤到了。好好的一个修仙人怎么还像平民一样崴到脚。”
戚余歌说话时皱着眉音调的尾音都不耐地下压。
手还是扶上了郁峤的胳膊。
郁峤顶着个郁小娇气的名号:“你捏得我胳膊也疼。”
“那就疼着。”
戚余歌一挥手那条本来只瘸了一截腿的梯子顿时七零八落哗啦一声碎成木屑散落在地上。
郁峤不说话了他莫名想起之前被戚余歌炸掉的桌子。
相比之下戚余歌用力握一下他胳膊下手还是挺轻的。
郁峤被戚余歌扶着一瘸一拐走进房间。
房间被收拾成了从未使用过的样子床铺整齐桌上放了一个小包袱每一个细节都证明主人是准备走的。
郁峤坐在木椅上腿搭在桌上露出脚踝。
那处肿得很高过几天估计会变成骇人的青紫色。
戚余歌摸了几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
郁峤问:“戚大夫我要养几天才能好?”
“能忍着痛的话现在就能跑能跳。”
戚余歌有意加重了摸伤口那只手的力气把郁峤疼得皱眉
“我可忍不了你都说了我娇气。”郁峤边皱眉边笑。
上了药戚余歌踌躇片刻问:“你今天早上……没走啊。我还以为你很早就……”
郁峤:“我很早就起来了本来帮忙干完活就要走现在可走不了但这不怪我。”
戚余歌:“……赖我。”
他们对坐片刻郁峤又说:“劳烦带我去换件衣服。”
说这句话是郁峤手搭在他肩膀上戚余歌下意识后缩显露出敌意来。
郁峤却仿佛对戚余歌的杀气腾腾毫无察觉:“走啦。”
戚余歌以往的生活都以解九泽为半径解九泽是他对这世界的所有解释直到很傻地撞成头破血流。
他从前相处的都是仇敌或者同门郁峤算是他在簇玉之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戚余歌甚至不太确定和朋友的正常相处方式是什么脱离解九泽他像初次暴露在人间一般。
“好。”戚余歌挣扎一会决定忽略肩膀上的手带他去更衣。
***
“郁阁主那样好的身手怎么也会不小心受伤?”
青璃对迟宁描述了今天早上的情形说郁峤怎么粗心大意戚余歌边生气边关心。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他们不简单。”
迟宁回想起郁峤“qi鱼”的那桩往事。
但就怕这是郁峤单方面的好意戚余歌还没觉察。
青璃说完了八卦告退道:“今日殿里来了新宫人冯总管让我去带带他们。”
“去吧。”
迟宁在琢磨戚余歌的事不妨被顾凌霄扛起来:“后悔让青璃过来了你怎么成天跟她说话。”
“你还总和手下将领待在一起我也没醋他们。”迟宁抗议“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顾凌霄把迟宁原本在看的正经书没收合上又顺手把帘帷拉得严严实实:
“我再点上蜡烛就算晚上了。”
“强词夺理。”
“那我讲讲道理本来昨晚就要做的阿宁推脱说腰疼现在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