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沈秋庭是这样以为的他牵起迟宁的手在手腕处落了个吻。
手背上毒蛇伤疤完全没有褪去。
依然是鲜红色的两个小孔细又深。
“没做噩梦你梦到了我们的一些往事是美梦。”
沈秋庭俯下身子和迟宁对视。
狭长的眼眸里光芒一闪蛊惑人心。
“是是美梦。”
迟宁眼中的神采像被搅动了的湖水动荡不息不复平静。
他的记忆也被更改了。
往事被打破进而重新构建。
是个美梦。沈秋庭陪着他一起睡的睡醒时他还枕在沈秋庭的臂弯里沈秋庭靠过来在迟宁的眉心落了个吻。
“对这样才听话。”沈秋庭赞赏道。
迟宁笑起来空洞但勾人。
眼波里没什么澄明却足够懵懂无知像只初次踏出森林的幼鹿。
“这里能养鱼吗?”迟宁指着水池。
“能养但现在不行。”
迟宁迷茫地眨了眨眼却没问什么。
沈秋庭不喜欢他多问问题这一点迟宁是很清楚的。
实在是过分的柔顺和听话了沈秋庭满意一笑也在水池边坐下来:“现在不能养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搬走等到了我们的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的家……”
迟宁呢喃他记忆力实在是差他和沈秋庭结为道侣已经有一年怎么连他们的家在哪里都记不清了呢?
这个问题沈秋庭显然不打算解释。
沈秋庭宣布决定:“明日我们就动身。”
“嗯。”迟宁没有异议。
他很爱他的这位道侣愿意听从沈秋庭的话。
但是……
迟宁投了一枚石子在水中涟漪波动层层荡开。
迟宁想为什么呢?他忘记爱沈秋庭的所有原因了。
因为体贴吗还是多年情分?
迟宁笨拙地想直到沈秋庭垂下眸来看他迟宁就再也不能思考了。
“我们赶路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顾凌霄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做对吗?”
“他是我们的宿仇我不能理会他必要的身后……”
“杀了他”沈秋庭替迟宁说下去“绝不手软。”沈秋庭颇为得意他就把迟宁藏在云望郡这大概是谁都不会想到的。
就在顾凌霄的眼皮底下程翊风的势力范围内。
他仍敢带迟宁出去既使撞上顾凌霄。
相隔一层幂篱对面不识。
沈秋庭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他把迟宁藏得多好啊。
迟宁身上一点从前的痕迹都没有了。
迟宁眼里心里只剩他一个人。
只要沈秋庭想他可以让迟宁做任何事。
顾凌霄何足为惧。
沈秋庭却忽略了迟宁的身体。地下没有日光阴暗湿润人不能长久居住何况迟宁底子本来就差。
从到石室的第一天迟宁的咳嗽就没停过。
眼下是深夜地底的温度比冬日还冷。
迟宁穿得薄此时咳起来咳声不大又低又闷的许久才停。
“把药吃了。”沈秋庭略给迟宁把了把脉拿出瓶药来。
没人比沈秋庭更清楚迟宁的身体状况沈秋庭在迟宁身上施下的每一个法术都是有害的副作用巨大。
沈秋庭心里明镜一样却还是用了。
想拥有迟宁的欲望超过了怜惜沈秋庭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无可厚非。
能怪谁呢怪顾凌霄的横刀夺爱怪迟宁的冷淡疏离。
沈秋庭不必顾忌手段只要他是赢家。
药物被水冲服见效很快迟宁从干咳中平复过来擦去唇上沾着的水珠。
两瓣唇像雨里湿漉漉的玫瑰花。
沈秋庭看着喉咙有些发干。
吃过药迟宁意识越发昏沉起来白天睡饱了的人重又倚在沈秋庭肩膀上睡去。
沈秋庭在迟宁肩膀上揽了一下对药材的安眠效果很满意。
他抱起迟宁往床边走。
眼底透出些贪婪和急不可耐。
迟宁被放在床上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沈秋庭想更进一步却听得宫殿上方有敲击声一两声很快消失了空间中安静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秋庭却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猎豹般警惕起来。
……
“这里能打开吗?”
一件极不起眼的民宅里顾凌霄指着最里面的小屋对屋主人说。
连日的昼夜赶路让顾凌霄看起来精神萎靡。
眼下青黑下巴上冒起胡茬如果不是今晚出门前戚余歌提醒他换衣服顾凌霄身上还穿着破了三个大洞的袍子。
屋主人慌张地搓着手被一群破门而入的人弄得冒了汗:“荒废很久了里头是仓库又乱又潮湿耗子到处流窜。”
顾凌霄透过门缝观察了片刻对方口中的“仓库”推开屋主人一脚踹开门:“别听他废话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