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江野和虞非晚约好直接在【梨云社】碰头。
隔天下午三点江野打车过去天桥又步行至那条充满了民族艺术气息的老街。
见虞非晚正撑着一把小阳伞站在相声馆门口等他。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时间仿佛变慢了。
斑驳的夏日光影投在她身后古老的砖墙上整个画面晕染江野脑海中的快门咔嚓一声。
冲洗底片一张泛着年代感的旧照就这样印在了他心里。
“等多久了?”江野走向前。
虞非晚闻言转身抬起阳伞朝江野莞尔一笑:“刚来。”
今天相声馆不对外开放只有十几个自己人在场。
实际打从【梨云社】开张除了头前那两周生意每况愈下。
虞非晚师叔张文忠愁得失眠睡不着觉;连他的搭档与象共舞的大胖子吴鹏飞都食欲不振日渐消瘦了一圈。
一帮人长吁短叹相声艺术是没落了。
虞非晚瞧在眼里记在心上才更加好奇江野之前所言为何。
两人并肩走着听见院子的浓荫下几句顺滑的津腔吹大梨呢。
“好么介天儿够卤的啊。”
“吃点嘛好呢。”
“来碟毛豆垫吧垫吧。”
“等会儿看师傅跟一小明星演介不似打镲吗?”
“听他乱白话一爱豆教人说相声真新鲜。”
“别把人扒得一文不值人家可是师妹专门请来指点咱们的。”
“指点嘛?咱爷们几个打小学相声都多少年了轮得着他来指点”
……
虞非晚即刻出声几人扭过头乐呵呵地挥手:“你们来啦!”
江野也笑着打招呼京津地面曲艺人就这样不必为了一时面子跟人干仗。
进去一楼小剧场后台张文忠和吴鹏飞坐在椅子上相对无言。
闷得唯有喝上口茶心情才平顺一些。
张文忠津城人。从小天赋不错学过评书、练过大鼓也唱过京戏和虞非晚的母亲炎清师出同门。
年轻时跟着戏曲团四处走穴也当过几年评戏演员后来再拜师学的相声。
师父是宝字辈相声大师侯宝华侯老先生师弟侯文诏正是他老人家的小儿子。
吴鹏飞则不一样和张文忠、侯文诏二人并非亲师兄弟他是另一位相声老前辈吴宝顺的独子。
相声行当就那么点大老先生们多以兄弟相称于是到了张文忠这一辈儿大家伙儿也都是师兄师弟这么称呼着。
三人一起包下这间老宅子带着一拨徒弟们开了【梨云社】希望相声这一行传承下去让观众们回归剧场。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
直到如今三人才真正理解了当年老先生们是多么的不易。
从前老先生们那都是在街头卖艺仅凭一张嘴便要让听相声的路人心甘情愿地掏钱何等的困难啊!
可尽管条件艰苦老先生们不也坚持下来了么?不但靠着手艺赚钱养家还把相声这门手艺传了下来。
然而轮到他们这些后辈却属实不怎么争气。
眼瞅着相声一天天没落除了唉声叹气别无他法这才是令人最绝望的地方。
几天前张文忠接到虞非晚的电话突然说请了位“高人”过来教大家说相声。
这可让张文忠听得一脸懵逼。
要不是因为虞非晚是师姐炎清的亲闺女他打小看着长大非觉得她是在整蛊自己不可。
不过【梨云社】这样耗着横竖也是死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姑且看看这“高人”到底什么来头。
张文忠和搭档吴鹏飞一商量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江野和虞非晚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见了面相互一番介绍几人拱手寒暄了一会儿便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