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丈夫不但没上前关心反而露出嫌恶恨不得她立刻撞死了的神情。
姜韶华目光微凉吩咐一声:“将他们几个送下山。”
路费是一文都没有。
有男子想张口一见凶神恶煞一般的亲兵立刻软了半截闭了嘴。老老实实低头离去。
男子一一走了最后只剩一对父子。
这对同样瘦弱不堪却掩不住读书人的气度可见出身不错。父子两个脸上都有擦伤显然昨日就被人教训过。
站在他们身边的凄婉少女身形窈窕相貌出众气质温雅是一群女子中最出挑的。
姜韶华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问道:“你叫什么?”
少女不知哭了多久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回郡主我姓孔闺名清婉今年十七岁。祖籍鲁郡。”
“这是我父亲和兄长。”
姜韶华略一点头看着那个父亲:“你愿不愿带她回家?”
那个男子咬咬牙狠下心肠道:“郡主我们孔家是书香门第族规森严家族没有寡妇再嫁更容不下失去贞洁的女子。她失了清白早就该自我了断了……”
孔清婉秀丽的脸庞一片惨然却未落泪双目暗淡。
姜韶华打断孔清婉父亲的喋喋不休:“你们族规这么严进了土匪寨的男子是不是也要自我了断?”
男子:“……”
孔清婉的兄长目中闪过忿忿不平竟插了嘴:“男子进了土匪寨是运道不佳。女子却失了贞洁。对女子来说贞洁比性命更重要。男子和女子怎么能一样。”
姜韶华抬了抬眼皮:“是不一样孔姑娘没你们父子那么狼心狗肺。”
父子两个再次闭了嘴。
他们根本不愿带她走只是畏惧郡主权势不敢再张口罢了。
孔清婉身子微颤美目中又闪出了水光。她用力咬着嘴唇跪下磕了三个头:“郡主救命大恩民女无以为报。孔家民女回不去了请郡主让民女的父亲和兄长走吧!”
又给亲爹磕了三个头:“父亲养我一场今日我们父女恩义两断。只盼父亲日后科举得中顺心如意。”
所有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姜韶华没有干涉孔清婉的选择只道:“写一份父女义绝书再走。”
孔清婉的亲爹连忙点头迅速写了义绝书。他是读书人文笔流畅写的一手好字。
孔清婉捧着义绝书嘴唇颤了又颤挤出几个字:“你们一路珍重!”
父子两个相扶着匆匆离去连头也没回。
再接下来就是十来个没有丈夫或父兄的女子。
最惨的是一个年幼的那个小姑娘看着只有十一二岁模样身量还没长成露在衣裳外的手腕和脖子都有伤痕。她目光呆滞话都说不清楚只会嘿嘿傻笑神智已经有些失常了。
便是铁石心肠看了也觉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