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陈瑾瑜自幼聪慧伶俐当然半点都不笨。陈卓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如何能不懂?
她只是……太过震惊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罢了。
陈卓深深看陈瑾瑜一眼将话说得更直接:“我是王府长史王府人事都归我管。你爹做着博望县令掌着铁矿银矿可以说我们父子都是南阳重臣。”
“郡主提携你是对我们陈家施恩也有以你牵制陈家之意。”
“就像今日提携马舍人难道真因为马耀宗是天纵之才吗?不是因为马家盘踞比阳二十年枝大根深。郡主要以马耀宗来牵制马家变相地控制马县令掌控比阳县。”
“马县令贪心不足之前所求的无非是想让郡主令马家后人继续做县令。马家就能成为比阳县里的土皇帝。郡主这一击正中马县令软肋。”
“事实上郡主今日在宴席上强调王爷在世时对马县令的承诺就是在告诫提醒马县令。马家的功劳王爷已经重酬过了。下一任县令不可能再姓马。不然这比阳县到底是郡主的还是马家的?”
“马县令自知无力反抗又有郡主提携马耀宗前程便默默认了这个结果。否则等待马家的就会是亲卫军或南阳军的血洗。”
“瑾瑜这就是真相这就是官场和政治。”
“你确定你还想做郡主舍人想踏入这一潭泥沼吗?”
陈瑾瑜彻底失了声音。
书房里一片安静。
过了许久陈瑾瑜眼里浮起雾气声音颤抖:“祖父才一年多未见郡主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陈卓叹了一口气目中却浮起欣慰:“这样的改变才是正确的。她不是娇养在闺阁的少女她是王爷一手养大精心教养出来的继承人。本就该有这般心计和手段才对。”
“不然她根本守不住南阳王府也守不住南阳郡。”
“瑾瑜今晚的话我只说这一回你听过之后记在心底便是。”
“你也别太过惊惧疑虑。郡主用的都是温和常见的手段对你的情谊也是真的并不全是算计。你也要以一颗真心待郡主以臣子之心敬畏爱戴郡主。如此行事便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陈瑾瑜眼睛红红地应一声用手背擦了擦眼:“我都记下了。我不懂事让祖父费心了。”
陈卓欣慰地笑了一笑伸手抚了抚孙女的发丝:“人不能一直年少我的瑾瑜也该长大了。”
……
马车从后门驶进了县衙后宅。
马耀宗先下了马车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醉酒的祖父进了书房歇下为祖父脱鞋脱袜盖上被褥。
“耀宗你坐下。”马县令睁开浑浊的老眼重重呼出一口带着浓烈酒气的气息:“今晚之事你想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