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面色陡然变了顾不得主臣尊卑有别伸手拿过书信。
……
数日前太康帝在龙椅上昏厥不醒。
太医院一众太医施展浑身解数才从阎罗王手中抢回天子性命。太康帝昏迷四日才醒龙体无力不能下榻不能动气要静心调养。朝中诸事不得不托付给年轻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临危受命倒是颇有担当每日上朝理事下朝后就在太康帝身边伺疾。
郑太后和王丞相也暂时罢手朝堂勉强安稳下来。
不过谁都知道这安稳只是暂时的。党争到了这一步谁也不甘后退谁也不肯罢手。
“党争误国!”陈长史看完后痛心疾首:“太后娘娘接连插手朝政王丞相不容大权旁落一直争斗不休。以前也就罢了在朝堂里斗一斗。现在北方接连大旱流民遍野乱民四起。他们还斗个不休!”
“是啊”姜韶华长叹一声:“钱侍郎是太后党的人去两湖征粮王丞相授意之下两湖官员从中作梗。钱侍郎因此获罪。潭郎中一去就什么都顺畅了。因为潭郎中是王丞相的人。”
“朝堂里忙着党争丝毫不顾北方等着朝堂赈济的可怜百姓。粮食迟来一个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这伙抢走粮食的乱匪到底是民匪还是受人指使也无法追究了。”
“钱侍郎死了太后党遭受重创。王丞相一党扬眉吐气夺回了朝堂大权。最终付出代价的是无辜的百姓。”
陈瑾瑜听得愤慨不已:“都到这时候了他们还要争还要斗!都是一派私心!以我看太后党也好丞相党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卓瞥一眼义愤填膺的孙女:“官场历来如此不是非黑即白。想做事就得先掌权。站到高位说话才有人听。”
像郡主就深谙其中道理。
这两年多来郡主真正做的事其实只有一桩。那就是整顿南阳郡官场掌控所有下属。
所以在南阳郡里郡主说了就算。一道公文下去十四县无不照做。由蔡县令打头起了内卷竞争的风气。县令们甚至争相攀比个个干劲十足。
朝廷的最大问题其实在太康帝。身为天子驾驭不住臣子也管不住自己的亲娘。结果权臣要当政太后也想掌权斗个不休误国误民。
不过再平庸无能的天子只要稳稳坐在龙椅上朝堂也是安稳的。现在太康帝卒中年少的太子被拎了出来能不能稳住局势实在尚未可知。
姜韶华沉默片刻才道:“我们离朝堂太远顾不得也无法顾及。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南阳郡的百姓填饱肚子安居乐业。”
“陈长史你写一份公文传至各县。让所有百姓用今年收的玉米红薯去县衙换粮。”
陈卓反应极快:“郡主是想将今年的玉米红薯都做粮种推广至北方所有州郡?”
姜韶华点了点头:“是只要朝廷肯全力推广新粮我们就将今年的玉米红薯当做种粮献给朝廷。好在这两年各县都囤足了粮食足够百姓们吃饱。明年再种一茬玉米红薯也就能将灾荒熬过去了。”
“郡主这是设想的最好的情形。”陈瑾瑜忍不住嘀咕着反对:“万一有流民来南阳郡呢到时候郡主管是不管?还有再有乱民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