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太阳历一零一零年九月二十日。
极北落雪圣地梅山。
时值深秋之时。
极北的深秋总是不同于它处若说九月正是金秋时节极为入眼处皆尽是金光连同和煦的日光摇曳的叶影甚至虫豸燕雀也似乎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花儿、水泉、云彩等等。
尽皆是金色的。
是特别静谧而绚烂的光景。
可极北稍稍不同。
虽说同样是如此静谧而祥和。
可是连同大气都恍若带有些凄凉感对于极北而言秋日的时节不单单是收获的季节更是凋零与死寂的时节。
从未有过的直观感令人哀愁。
就像是一位能言诗词的游者。
除却寂静感之外徒余丝丝悲哀。
那是令生灵打从心底独失独得的怅然感。
秋雨秋雨一场西风吹去。
既是阴霾遍布天空的时日也是压抑与肃静弥漫的时分。
远方的阴霾是沉甸甸的宛若黑色的巨石般压在万物生灵心底名为天威的浩荡气息弥散着。
点点雨水滴落在屋檐远方的簌簌秋雨密密斜织着。惊起雾霭缭绕柳条招摇着舞动属于自然的天籁。
湿却的落叶满地泥泞在这片无论是泥土亦或是青石板覆盖的地带时值此刻已然被落叶占据金色的绿色的片片遗落覆盖在地面上。
自古逢秋悲寂寥。
就连秋雨都凉的彻骨有别于冬日间的寒风秋雨正是所谓的凉意悲凉寂凉却是不寒。而是打从心底感到的名为消极的事物。
在秋天万物总会消极失落。
或许是跟大气本身弥漫着的气息有关。
毕竟这是无关紧要的事物。
秋雨中。
一位黑袍男子如同寻常修士一般踏足了落雪帝城。朦胧烟茫之中正是雨水的凉意弥散。有路旁的湿却的花儿垂弯了腰肢有金色的叶子零落在青石板上。
在雨中。
诡幻漫步在这座充满着沧桑与古朴的城池丝毫不顾及已然湿透的衣物与发丝淡漠如秋般寂静的眸子里既看不出忧愁也没有所谓的凉意。
诡幻注视着。
在秋雨之中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油纸伞。
或是眺望看雨或是宛若秋雨般淡然踱步。
在雾霭缭绕之中。
除却秋雨悲凉的声音。
万物清幽且寂静。
就连行人的脚步声都满是自在的滋味。
这份凉意。
陌生到令人熟悉。
诡幻踩踏在湿润的落叶上落叶之下是青石板。
就连雨的气息皆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秋雨中。
视线稍稍模糊。
不知何时。
伫立在前方的是挡住诡幻去路的读书人。
在去往的行人中央呈背对行人的一面就静静的凝望着无喜无忧古井无波。
诡幻停留驻足正视挡住自己去路的一副读书人打扮的男子。
儒雅随和两袖清风。
似二月的春风般令人舒怡。
于是诡幻想着绕路而行不如理会他。
因此在稍稍犹豫之后。
读书人打扮的男子率先却是开口了。
“余是此地的城主名为雪懿。”
诡幻听闻这朗朗的声线是宛若背诵诗文般的口气。
诡幻确实不想理会他。
雨势渐浓。
朦胧的烟茫雾霭腾升。
恍若春日。
忽有一把油纸伞出现在身前。
以及那飘忽的声音。
“下雨了总该是要撑伞的!”
诡幻回头。
却发现那为雪城主已然消散于虚空与雨水融为一体。
诡幻捡起油纸伞像似个寻常的路人般行走同化在三三两两的行人之中似乎也一同隐匿于这秋日的哀伤之中。
雨丝微凉斜风正凉。
有漂斜的雨丝打湿了诡幻额前的长发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在眼眸与脸颊。
若说此行的目的。
是什么呢?
除却迷惘与渐行渐远。
除却黑暗与痛苦的人生。
便只剩下稚童时期的美好忆思了。
当初的日子是发生在何处呢?
是地处落雪圣地旁的一个名为小柳村的地带吧。
记忆稍微有些斑驳。
就连当初的话语与情感都褪色了。
那是段即便如今去回想也会深觉凄苦日子。
越是痛苦便会越发坚定。
正宛若此刻的焦躁内心只有在痛苦的深渊之中徘徊方能感受到丝丝所谓懊悔与所要背负的重量才能不被同化迷失。
氛围的力量不是自己可以匹敌了。
欢愉的时日同样的也是会习惯的。
而习惯却是会使人堕落。
诡幻对比深信不疑。
生灵在浮华的世界之中稍有不慎便会种下禁忌的种子一但种下除非天灾人祸否则便只有身死道消方能解脱。
名为欲望的种子。
那是恶魔的果实。
舒怡总会使人沉沦而沉沦便会堕落。
已然泯灭人性良知之人不可称之为人只是披依着修士外皮的恶魔罢了那是真真正正的恶魔赋予世间灾炎与劫火的微笑者。
远比一切都更加可怕。
秋雨非但不停反而愈演愈烈的趋势。
有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存下的水渍之中惊起水泡与波纹。
诡幻来到印象之中的。
那残败的家。
那不可称之为家充其量也只是暂时性的住所罢了。
却无比温馨。
时至今日仍然深觉梦幻。
倘若有人深爱着自己的地方那便是自己的归宿。
稚童时期的自己无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