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打算如何处置我?”心如死灰的他选择了用那个人称呼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何天沉默着打开了手里的盒子一个白玉酒壶露了出来。
“毒酒一壶?”祈王惨笑着摇摇头:“好歹落得个全尸收场比起林燮叔父和小殊尸骨无存的下场也该知足了。”
何天席地而坐从盒子里拿出两个酒杯放在地上又从自己的怀里掏了掏最后翻出了又一个小酒壶。
“皇兄我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未曾沾过半滴酒水。今日皇兄不知道肯不肯赏脸陪愚弟喝此生的第一杯酒?”
往酒杯里斟满酒梨花白独有的澹澹果香就弥漫在了空中久久不散。
祈王用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盯着何天久久才在何天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眼前的酒杯低语道:“景天直到今日我才像是开始认识你。”
“后宫深深皇权之争偌再加上那位刻薄寡情心里只有自己的父王如若不做一些掩饰伪装祈王兄怕是见不到今日的我了。”
沉默。
“没想到我痴长你这么多岁看人竟不如你。”祈王声音低沉沙哑声音里有着无尽的落寞。
“祈王兄心怀黎民天下办事不偏不倚多次不顾皇子之尊亲赴险地青州大旱滨州洪涝川地大疫若不是祈王兄力排众议亲自督办大梁国土内不知道要多多少白骨坟墓添多少孤儿寡母。前半生我不如你。这杯酒我敬皇兄。”何天双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不是说客套话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如果还要演戏那就太可悲了。
全都是真心话肺腑之言祈王为臣为子为兄都毫无挑剔。
如果真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就是他太天真了不懂帝王的权欲之心能有多重。
血缘亲情不如至高无上的权力半分至少对于梁文帝是如此的。
谢玉、夏江呈上的那些所谓证据仅凭那些如若梁文帝有心祈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毕竟天下人都知道的一件事祈王造反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子不知父其罪也?
祈王深深地看了何天一眼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何天拿起酒壶把空酒杯又倒满轻言道:“皇兄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还有什么牵挂?”
又是一阵沉默。
久久祈王才开口道:“大梁百姓都是我的牵挂如何说得清?”
何天无语到了此时此刻祈王竟然是如此想法?
他叹了一声。
“皇兄此去祈王府上下必遭清算。我做不到保全整座王府但是可以略尽绵力。”
闻言祈王眼睛剧烈颤抖随后眼角发红声音凝噎道:“六弟你为兄在此谢过。今生无以为报望有来世当结草衔环报你今日之恩。”
“兄长言重了。”
祈王摇摇头双手举起酒杯:“六第为兄最后敬你一杯。”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何天做同样的动作两人碰杯饮尽。
不用麻烦何天祈王自己从盒子里取出白玉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水都溢了出来。
随后又拿起何天放在地上的诏书一字一字认真地读了一遍。
又一遍。
再一遍。
“六弟如果可以帮我转告那个人一句。”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说完举起酒杯喝下了穿肠的毒酒。
贞元二十三年祈王萧景禹于天牢内被赐毒酒时年三十二岁。
同月祈王生母辰妃悬梁自尽林殊生母晋阳长公主自刎于朝阳宫前死前连呼林家清白。
次月林家、祈王府皆满门抄斩。
大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