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无章的记忆冲破雾障范必死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有人曾在黄泉村附近发现了一辆诡异的马车。”
“提及马车的人第二天离奇消失……且与别人提起后听到过的人中也有一部分跟着失踪……”
“这马车不知道什么模样……”
“……报案的刘三在之前听过有邻居提起这马车之事结果第二日……”
“刘三必死无疑!”
范必死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情浮现在赵福生的心头最后的这句话在她脑海中来回响荡:刘三必死无疑!刘三必死无疑!刘三必死无疑!
慢慢的这句话逐渐变了味赵福生自动将其转化成:
赵福生必死无疑!
赵福生必死无疑!
赵福生必死无疑!
“该死!该死!该死!”
赵福生突然破防大骂“该死的范必死!该死的范氏兄弟!这两个乌鸦嘴!”
她终于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也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危险处境。
当日她重生开启了封神榜在弄清自己的处境后就急着想要接任务赚取功德。
而范必死当日提起了三桩鬼案而首个鬼案就是鬼马车!
鬼马车的线索并不多可恰好范必死提起了报案人名叫‘刘三’且马车曾在黄泉村附近出现。
如今车上这男人自称刘三又是黄泉村人。
两个重要的线索与当日案情相吻合赵福生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登上了鬼马车!
“造孽啊!造孽啊!冤孽!”
赵福生长叹了三声。
范必死说过无论是提及鬼马车还是听到鬼马车事件的人都有可能会失踪。
那会儿的她不懂此时才明白鬼马车的存在就是禁忌与替身鬼的存在相似一旦提及或是听人提及鬼马车便如触发禁忌踩入禁区。
她听范必死提起此案触动厉鬼法则。
所以她后来就算足不出户也没有犯什么事儿仍招来了这样一桩麻烦原因就在于当日她听到鬼马车案件时就已经被鬼马车标记。
想通了这一点后赵福生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她再是怒骂范氏兄弟也无用不如想想办法要怎么从这诡异的马车脱身。
“你怎么了?”
青袍大汉宛如没有听到她的怒骂仍低头书写。
而那先前搭话的女人性情似是开朗一些听她先是咬牙切齿的骂后又长长叹息不由感到好奇问了她一句。
“唉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被邀请上这辆车了。”
赵福生有些忧伤的道: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家都听了就拉我一人明明说的也不是我啊?怎么不拉范必死、范无救两人?”
“范**?范**?”
一直写着字的青袍大汉听到此处终于抬起了头。
但不知为什么他提到范氏氏兄弟二人时好像两人的名字被他含在嘴中无法发声。
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说话时又去翻动名册:
“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不是受邀请人。”
“……”
赵福生又想骂人:
“他们说的人不是受邀者我听一听就受邀请了???”
“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大汉没有理她的话而是微笑着再翻册子:
“不过你刚提到的郑副令倒是很有意思已经被我登记在册。”
“……”
赵福生突然语塞一时之间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位素未谋面的宝知县镇魔司令司主事。
“唉。”
她叹了口气。
如今确认了这马车是鬼物难怪她先前没有见到驾驶者原来驾车的是鬼非人。
她目光落到青袍大汉手中的册子之上突发奇想:自己现在真是出息了被三方厉鬼势力登记在册。
如果厉鬼有记忆、有思维、有意识恐怕要指着她鼻子大骂她三姓家奴。
赵福生眼珠一转她脚踩了三条鬼船只是不知道这三方厉鬼哪个更凶一些。
鬼伥不用说了。
它远在帝京就是有些力量也弱得惊人——更何况此时魂命册不在赵福生身上。
狗头村案件后为了让张传世利用厉鬼力量止疼她将魂命册借给了他。
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一命册。
这里恰好离夫子庙近。
刘化成可不是好惹的此人死后厉鬼复苏能克制住无头鬼可见他不是什么软桃子。
一名册是他衍生的大凶之物自己此时在一名册上只希望刘化成感应到自己的处境迅速复苏赶来抢人。
……
不过一切只是她的美好幻想。
刘化成与无头鬼相互镇压根本不可能在此时复苏。
反倒赵福生开始担忧夫子庙内可是镇压着三个厉鬼鬼马车突然在今夜闯入会不会将平衡打破令得暂时没有危险的三鬼复苏?
想到这里赵福生的表情有些难看。
但瞬间之后她又面对现实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如今她自身尚且是泥菩萨过河万安县纵使有危难她也有心无力。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离开鬼马车。
范必死说鬼马车只能上不能下至今没有听说过有人能从鬼马车上逃脱因此这桩鬼案诡谲离奇线索不多。
她想了想压下心中对郑副令的愧疚对青袍大汉道:
“打个商量反正你迟早要邀请宝知县的郑副令上车不如你现在去请他把我找个地方放下怎么样?”
大汉笑意吟吟:
“此时不是邀请他的时候。”
“为何?”
赵福生愣了一愣反问道。
青袍大汉耐心的道:
“车上坐不下。”
“坐不下?”
赵福生环顾四周说道:
“先前车里也是人满为患可你分明挤出了一个位置来。”
在知道这辆马车是厉鬼驾驭后她已经猜到车上这些人都不一定是活人。
与自己对话的青袍大汉兴许是鬼兴许只是厉鬼法则营造出来的幻觉。
可鬼马车太过神秘自己名字被记录在册就算此次成功逃离将来这辆车仍是隐患不如趁此机会尽量交谈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