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澈英,你?想造反吗!”
三皇子的这个指控一出,在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那围守的士兵也升起腾腾杀气,仿佛面?前?的真的是乱臣贼子,并且做好了只?要他们一动弹,就迅速出手制服的准备与觉悟。
就连言司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分犹豫,他下意识看向季澈英。
然而身为当事人季澈英脸色未改,依然结结实实地挡在谢泉面?前?,愣是没露出身后那人的一个衣角,他没有丝毫惧怕地说道:“三皇子殿下还未成为王储,论官职也只?是一位对公媒体发言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刚才对下将的指责,似乎都越权了。”
他眉眼凌厉地看向那些士兵,话语掷地有声,“一个对公媒体发言人没有任何对士兵的指挥权,你?们擅离职守,无令武装行?动,有违军规!”
随即他那刀子般的目光又落到三皇子身上,“三皇子还是好自?为之?,你?私自?调动士兵,比起我,恐怕殿下的造反嫌疑更大。”
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子私自?动用士兵,谁能说得准这不是为了兵变夺位?
更何况,身为一个对公媒体发言人,明明没有任何对士兵的指挥权,却能够调动士兵,正说明三皇子与军部有所勾结。
皇子们与军部以及其他贵族有利益往来,虽然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如?果?如?此?明目张胆地摆到台面?上了,那少不得是要被问责。
“你?!”三皇子没想到季澈英非但没有害怕,倒是反咬一口,但季澈英所说的话却也正中红心,让他有些顾虑起来。
不仅是他,那些士兵脸上也流露出了犹豫之?色。
其中一位上校悄声上前?一步,在三皇子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此?时的确应该低调行?事,我们没有逮捕令,的确不能将他们强行?带走。”
三皇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他知道季澈英所言非虚,但他身份尊贵,如?何能忍受有人威胁自?己?
本就气愤,此?刻更因为季澈英的冒犯而心中怒意四起,三皇子冷冷一笑,“季少将好大的威风,只?是你?不要在这里试图转移视线,你?背后的人乃是重犯,我只?是为皇室效力,这帮士兵也只?是为皇室效力,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维护帝国?治安。反倒是季少将你?,身为帝国?少将的你?不仅不帮忙抓捕罪犯,反而言语之?中多有袒护,你?简直愧对帝国?对你?的信任与重用,不配少将之?位!”
他头也不转地对身后的士兵们下命令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然而吼完后,三皇子身后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动弹,甚至就连三皇子自?己也身体陡然一僵。
而言司羽则有些着急地试图阻止,“季澈英!你?在干嘛!还不快住手!”
原因无他,在这个房间内突然有了一股极为压抑且令人恐惧的气息,空气中像是燃起了无声的火焰,将氧气逐渐消耗,让人呼吸逐步困难起来。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站在房间中间,仅仅一个人,却让人产生了仿佛看见千军万马的恐惧。
此?时此?刻,所有人才清晰地意识到季澈英身为顶级Alpha,年纪轻轻便能荣获五星少将,他身上的每一个勋章与荣耀都是在鲜血以及生死?厮杀中拼搏而来,他的威压不单单是只?有顶级Alpha的强力,还有他经历过的那些所带来的的寒凉绝情。
三皇子身为Omega,在这样的威压下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他瞪着季澈英,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气势,然后厉声喝道:“季澈英,你?不想活了。”
胆敢在皇族面?前?释放威压,他是真的活腻了,这可是重罪中的重罪,可直接击杀!
这也是言司羽那么诧异以及想阻止的原因。
然而季澈英本人表情却依然风轻云淡,甚至带了几分痞气,“殿下请见谅,一个刚结束的Alpha在自?己的伴侣受到威胁的时候,可没那么能控制自?己。”
他语气轻松,目光里却淬了刺骨的杀意,像是毒蛇,似乎在场的人只?要有一个人敢动,他的獠牙就会在下一秒咬上那个人的咽喉。
所以没有人敢动。
死?亡的恐惧在所有人的心头上弥漫着。
而正当如?此?胶着的时刻,突然有道轻微的叹息传来。
“我才是当事人吧。”在季澈英的身后,一阵布料摩擦以及床架动摇的声音,谢泉用手帮着身体将自?己挪到了床尾,虽然是很缓慢的过程,但他的腿脚还是恢复了一点点知觉。
将自?己的脚放到地上,谢泉倒没有不知好歹地直接下床,而是就那样侧坐着,然后伸出手,拍了拍挡在他面?前?的季澈英的后背。
因为他坐着的高度,严格意义上讲他拍的还是季澈英的后腰。
那仿佛是有一个开关键,季澈英那股骇人的杀意顿时一收,半转过身,侧着头看着谢泉,然后语气强势却也不失温柔地说道:“你?别掺和?。”
“别掺和?的是你?。”谢泉说道:“威压收收,我不舒服。”
“……”虽然季澈英很清楚,他恶意的威压是有针对性的,谢泉就算会受到影响,但绝对不会有那么明显的不适,但是谢泉这么一说,他却也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收住了自?己的威压。
就像是猛兽回笼。
空气中的那股压迫感顿时消失,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重获氧气般地大口吸了口气。
三皇子萨洛扬看着那仿佛是变了个人般的季澈英,他又是为刚才季澈英的威胁感到生气,又是对谢泉轻易驯服了他未能成功驯服的男人所嫉妒。身上的压迫感陡然一消,他的身体晃了晃,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他,害怕他晕倒。
而他只?是在稳了一瞬之?后便挥开了旁边人的手,“季澈英,你?好大的胆子……”
他话还未说完,却被人打断了。
谢泉温温吞吞地说道:“这位……三皇子,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萨洛扬被这突如?其来的肯定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话梗在喉咙里,然后便反应过来说道:“你?现在想要求饶已经晚了!”
谢泉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求饶,我是真的觉得你?说的很对。”他说:“有罪,当然得依法办事。”
他的语速不快,但有种?让人静心倾听的魅力,让人能耐心地等?待他把话说完。
“这件事的核心在我,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诚心诚意地问道:“但是,请问我犯的什?么罪?”
谢泉一脸真诚,仿佛是真的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萨洛扬并不吃这套,他觉得谢泉这脸真诚正是虚伪的表现,他心中对谢泉的厌恶更甚,十分不耐烦地回答道:“不是说了,你?意图行?刺,并且假冒皇室成员,两重大罪!”
谢泉点了点头,非常专心地听完萨洛扬的话,耐心倾听是一种?美德,他一向尊重别人。所以等?到萨洛扬完全收音后,他才缓缓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