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视她“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她忽然会上嘴不知所措。
“说呀。”他粗鲁地催促“是什么原因让你愚蠢到深夜一个人出门?”
“我来向你道歉!”她冲口而出。
“什么?”
“我……来向你道歉。”她低声重复。
严寒瞪视她“你因为想道歉而跑到这里来?”
“嗯。”
“你——真是!可以等我回家再说啊。”
“我不确定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她尖声地回应。
“从我们结婚以来你总是加班。我根本很少有机会碰到你如果今晚不来或许我们又会有好一阵子碰不到面。”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发脾气——她怨愤地经常藉故不回家吗?她——是否有一点点想见到他?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他问语音沙哑。
“因为……今天早上的事。”她似乎犹豫了。音量瞬间低了下来、“我不该对你那样的大吼大叫我并非有意只是一时情绪不稳——”
“你那时候要我少管你的事。”他静静地指出语气潜藏着一丝淡得不易察觉的怒气。
然而她却敏感地察觉了“对不起只是你……不会了解……”她别过头咬住下唇。
“我也没资格了解对吧?”
他语气如此讽刺她不禁迅速回眸如果一个瞎了眼的人能瞪人那么她就是在瞪他了“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想关心我、顺我却不知好歹的拒绝。”她语音微微提高“问题是我从来感受不到你有意对我多一点关怀。”
他沉吟数秒。“你怨我总是加班?”
“我并没有怪你。”她迅速回应“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你。”
“你究竟期待什么?晚儿。”他语音忽然温柔起来沙哑地唤着她的名。
她-阵震颤“我没有期待什么。我知道你……很忙。”
他一阵沉默。
她深吸一口气“你最近这么忙是不是因为公司的状况很糟?”
“已经好多了。”他顿了顿“事实上我们最近正要推出一系列新开发的产品我对它们很有信心。”
她脸庞一亮“真的?”
她真的关心而且担忧。严寒忽地心脏一牵领略了她不经意的温柔。“真的”他再度放柔嗓音“托你的福东亚的财务危机已经安然度过了。”
她点点头半晌沉默不语然后忽地冲口而出“你会酒瘾复发吗?”
“什么?”他拉高声调瞪着她那张忽然渲染嫣红的脸庞。
“方才丁维安说的”她顿了顿“你是天生的品酒师不可能安于一杯白开水。”
他蹙紧眉“晚儿……”
“是我阻挠了你吗?”
“阻挠?”
“因为你娶了我所以不得不和从前的断绝来往。”
“我不应该那样做吗?”
他面色蓦地陰沉幸而她看不见否则她或许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严寒你是不是一直对我们的协定牢记在心?”
“什么意思?”
“我们的婚姻!”她强调着语声像梗在喉咙很不容易吐出“对你的意义是不是就像丁维安所说只是为了拯救东亚而不得不娶一个瞎了眼的女人?”
“别那样说。”他立即皱眉。
“但那是真的不是吗?”她情绪开始波动“我对你而言的确是个包袱你甚至不能带我在公开场合亮相!”
“我娶老婆并不是为了炫耀!”
“对你是为了东亚!”她提高嗓音“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签那份协议书?”
她是指那份要将她一半财产让渡给他的协议书?严寒锁紧双眉“我说过我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她喊着“你需要钱不是吗?”
“东亚已经得到足够的融资了。你也知道前阵子我把严家在北投的豪宅卖掉了”他亦低吼回去“再加上托你的福银行团看在我是齐家女婿的份上给了我们一笔巨额融资……”
“这样就够了吗?”
“这样就够了!我根本不需要你那一半财产。只要我得到齐家女婿的名号就能解决东亚的财务危机。”
“那以后呢?东亚的情况还很不稳不是吗?”
“那是我的问题我自会让东亚东山再起。”他神色愈来愈陰沉。
“那……是我唯一有用的地方吗?”她低声问道神色哀伤。
严寒一愣“什么?”
“齐家女婿的名号。”她解释着“那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轻轻叹息“我爸爸若不是齐浩天我对你而言就毫无意义了吧。”
严寒一怔终于弄懂她这些话隐含的用意“你希望我看中的是你本人”他深深凝望她几乎微笑了“这是你的意思吗?晚儿。”
她身子一颤“我不敢期望你对我会有兴趣。”
“你希望我对你感兴趣?”他微笑加深。
她咬了一会儿唇“那会很强人所难吗?”
严寒倒怞一口气瞪着她那双独一无二的清亮美眸再次不敢相信那样一对瞳眸竟然会是看不见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晚儿。”他无法克制语音的沙哑。
“我当然知道。”齐晚儿的脸色早已渲染成漂亮的蔷薇红她微微偏过头像在考虑些什么然后又忽然转回头像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我知道我很无趣也没什么经验、你可能会觉得很无聊可是——”她语音低微“难道你就不能至少试一次看看吗?”
“试什么?晚儿”他克制不住抚弄她秀发的冲动“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坚决不签协议书那么我要你——”
她的眼眸正对着他“让我履行作妻子的义务。”
“什么?”
“我很抱歉因为齐家女婿的身分让你必须和其他女人断绝往来我知道你会需要一个……一个……”她咬住唇双颗滚烫得像要沸腾体温却是微微沁凉的。
“性伴侣?”他替她接下去。
她握紧双拳只觉心脏跳动的韵律快得像要迸出胸膛“对既然你在外面得不到满足我认为我或许可以……或许可以……”
“你要我占有你?”他一句沙哑的言语解除了她的酷刑。
但他一定要说得这么露骨吗?
她感觉方才还微凉的体温直线上升烧得她热血沸腾身子却僵直地冻在原地。
她究竟在做什么?这不是她今晚来找他的目的啊她是来要他还她原来平静的生活不是要他——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难道只因为听见丁维安对他那番的话她就无法克制内心燃起难言的怒火吗?只因为听见另一个女人胆敢觊觎她的丈夫她就完全忘了今晚前来的目的?
她是来找他签协议书的她要一个双方各自独立的婚姻她不要他的身影再时时刻刻出现她脑海烦扰她。
可是他不肯签。
她该怎么办呢?他不肯要她的钱却又娶了她这个瞎了眼的妻子这个交易一点也不公平!
所以她便提议让自己献身给他?
天啊!她真想要有某种魔法让她迅速消失在他眼前。这一切实在太荒谬太令人难堪了!
他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她内心的挣扎吵哑的语音轻轻掠过她耳边“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亲爱的。”
齐晚儿冻立原地感觉他缓缓低下头暖暖的气息袭向她温热的唇印上她挺直的鼻尖接着落在她的红唇。
她呼吸一紧那日在花园与他热吻的记忆迅速在她脑海掠过她低掩眼睑下意识地期待着一个狂野的吻。
然而那阵直扑向她脸的温暖气息却忽然远去她的心不禁一凉。“为什么?”她语音发颤。
严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避重就轻“我送你回去吧。”
这是怎么回事?她果真对他毫无吸引力?他不要她的钱甚至对她的人也毫无兴趣!
她倏地推开他想扶住她的手仓煌地转身“我自己可以走。”
“晚儿——”
“别过来!”她扬高嗓音双手握住自己的肩膀“别过来。”
因为她就要哭了而她不想让他看见。
严寒果然定在原地。
齐晚儿深呼吸好几次拼命忍住想当场落泪的冲动然后她忽然夺门而出。
她原本想假装潇洒地离开可是却在门口转弯处碰到了一座雕像或花瓶之类的东西也碰到了她自己以及戴在右耳上的一只镶钻坠饰。
她坐倒在地上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只急切地伸出双手拼命在地上找寻着耳坠花瓶的碎片割伤了她的手指同时也割碎了她一直假装坚强的心。
她终于痛得流下眼泪。
“怎么了?晚儿——”严寒关切的声音自她的身后追来“发生什么事?你受伤了?”他蹲子举起她双手审视着微渗出血的伤口语气满是掩不住的担忧“瞧作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心疼的语气只是更让她心碎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我很笨对不对?连走路都会撞到东西!我真没用……我只是想拾起耳环而已……我什么也做不好难怪你——”
“又是耳环!”严寒忽然一阵心冷语气亦不自觉地陰沉、“耳环和项练真对你那么重要吗?让你一时片刻离不开它们!”
他冷酷的语气令她心悸“严寒?”
他没有理会她自满地陶瓷碎片中拾起那只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唯灿的钻石素心兰粗鲁地替她戴上“它现在又回到你身边了你放心了吧?”
“我——”她茫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寒瞪着她那张泪痕斑斑的俏丽美颜积压许久的怨气终于爆发“这是黎之鹤送给你的吧?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几乎就没卸下它们过尤其是这串项练。”他粗鲁地挑动着垂落在她胸前的练坠“”就连我们结婚那一天你也不肯卸下它宁可舍弃我送你的项练不戴。“
她一窒一颗心因他严厉的言语几乎停止跳动“我不晓得你会介意——”
“我当然介意!”他明整地打断她“你也许纯真到不了解自己真正的感情可是我很清楚——一个女人如果不是非常在乎一个人不会将他送她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的。”
“不是这样的……”
“既然明白了你其实一直爱着另一个男人你以为我还能毫不在乎地占有你吗?你根本不应该嫁给我的!
你该把你那该死的纯真留给黎之鹤!“
“严寒”她尝试碰她“我想你误会了……”
严寒瞪视她接着猛然捉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则轻轻替她拭去未干的泪痕“你不该尝试引诱我的你明知我对你毫无招架之力。”他语音沙哑仿佛压抑着满腔怒气却又隐藏着他不愿承认的温情。
“严寒。”她软软地唤着他心跳不规则地绿动着。
“晚儿你真的很美。”他仿佛意乱情迷地轻抚着她醉意盎然的微熏脸颊。
接着他猛然低头攫住她两瓣樱唇贪婪而饥渴地吸取她醉人的芳香。
“严寒”她深吻之间喘着气“有关那条练子……‘”
“忘了它!”他大声命令道忽然拦腰抱起她一边继续吻她一边将她抱入他专用的休息室。
他轻轻将她放在房内正中央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黑眸氯氟着让人晕眩的热雾“今晚你是属于我的晚儿。”他拨开她耳际的头发取下素心兰形状的镶钻耳环接着解开那串从未离过她身的项练随手丢在床头柜上“我不准你戴他的东西不准你在我吻你的时候想着他。”
他霸道的宣言让她禁不住轻笑出声但那半带戏谑的轻笑声在他忽然咬住她柔软的耳垂时转成低柔的声吟。
他用牙齿轻咬着她用舌头逗弄着她“今晚你是属于我的。”他柔柔地在她耳边吹着气“明白吗?”
她没有答话任由他的吻炙落她的头项一路蜿蜒至莹白的胸前。她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感觉自己似透不过气来。
当他拉下她身上那件白色洋装滚烫的唇含住因而挺立的草莓时齐晚儿倒怞一口气直觉地伸出双手想推他。
“严寒……你不能这样做……”她语音细微酡红的脸颊显示完全的尴尬。
“为什么不能?”他似乎颇以她的反应为乐。
“这太……奇怪了”
“亲爱的”他不理会她娇弱的抗议温热的大手沿着她窈窕曲线抚过“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许多比刚刚更奇怪的呢。”
即使她正深陷于氮包中仍听出了蕴含在他语气中的一丝嘲笑而这个认知令她更加尴尬了。“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可笑?”他柔柔地替她拨开散落的发丝戏弄着她圆润的肩头“你为什么如此认为?”
“因为——”她正想解释他再度烙上她侞峰的唇却令她呼吸一紧脑子瞬间凌乱起来。
“因为什么?”
这不公平。齐晚儿断断续续喘着气为什么当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时他意识却仿佛仍然消晰?
“说啊晚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拼命摇着头双手撑住他胸膛想推开他却在触及那一块坚实时心一荡不觉温柔轻抚起来。
她听见他倒怞一口气连忙缩回手“我做错了吗?”
“不你没有错。”他语音粗嘎拉回她小手。
她双手不知所措地停在他胸膛“我该……怎么做?”
他微微一笑禁不住逗弄她“你的家教没教你吗?”
“没有。”她却不晓得他在逗他认真地摇头“从没想过……必须请教他们;或者我应该请人来教我”绝对不要让任何人教你有关这方面的事尤其是男人!“他低吼着方才还闲闲荡漾唇边的微笑倏地消失”这种事你只能问我。“
他语气中的妒意让她吓了一跳“问你?”
“不错。你只能让我来教。”他坚定地宣称接着再度用唇瓣握住她匀称的身躯嵌进她窈窕的曲线。
这极端的亲昵令齐晚儿呼吸破碎“严寒……”
“嘘不要说话。”他用一个热切而缠绵的亲吻堵住她只要跟随我我会带你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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