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睁开惺忪睡眼反射性望著腕间的表距离她入睡到现在只不过十五分钟。
她实在不是故意要偷听人家的对话内容可是字字句句要自动滑进她耳朵里她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听个大概并希望秘密对谈能尽早结束还她一个清静的睡眠空间。
“巳龙决定站在我这边而我相信你也一样。”清朗带笑的嗓音以一种绝对信任的口吻陈述。
“嗯御飞呢?”
“御飞的性子烈但他听你这个二哥的话所以我不担心御飞。倒是archer……”
二哥?在外头说话的人有一个是应承关?那另一个男人是?
整个应氏直呼顶头上司英文名字的人不多除了自家兄弟之外便只有——
“我不认为archer会站在你这边毕竟他一直到二十四岁才回台湾若说兄弟你比他更像应家人。”
“承关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最後那句话。”语气中的笑意消失殆尽。
应承关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道歉。”
轻笑的语气再度恢复“我对archer的看法和你一样所以我才以他的部门为踏脚石让游戏从国外部开始。”
让游戏从国外部开始?什么游戏?齐-屏息聆听。
“希望一切真的只是游戏。”应承关低低沉沉的声音听来满是无奈。
“世界上哪个人的生命不是游戏?躁纵者都是云端上人人膜拜的神只。不过既然要玩就得认真玩一场至少得让老头子和‘他’清楚自己犯过什么错而不是像现在高高在上看了教人作呕!”嗓音一顿而後传出拍击肩胛的声响“你对我的做法不赞同?”
应承关无语看来是真不赞同。
“无所谓赞不赞同都无所谓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应承关再问。
“不是‘接下来’我打算怎么做而是‘接下来’应氏集团国外部将爆发最严重的亏空案应四公子涉嫌重大——既然我无法确定他的立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将他撵出应氏。”
齐-瞪大双眼。她是不是听到什么重大陰谋正朝顶头上司伸出魔爪?!
“事实上我不想对archer作绝毕竟……兄弟情分在事情结束後我会亲自向他请罪。”
“嗯。”这声像叹气。静默许久应承关才再度开口“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好好好别对我摆出关公表情我说实话就是了……”又是数声吞云吐雾的怞吁而後答案出笼“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收手直接告诉老头子让你认——”
低咆声打断应承关的话“承关!我不希罕老家伙的施舍!二十七年前不希罕;二十七年後更不希罕!”
应承关只能摇头叹息并给予忠告:“archer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公子哥我不认为由他身上展开行动是明智之举况且……他是应家兄弟中孤独最久的人。”
“我不会收手的不要企图挑起我的内疚感。”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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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对谈在五分钟前结束齐-满脸愕然慌乱地归纳脑子里大大小小的问号睡意全消。
应承关、应巳龙都是应家的人为什么要帮著外人来欺负顶头上司?虽然平日她对顶头上司诸多抱怨却不能眼睁睁看应家亲兄弟连手对付他!
齐-将自己前二十分钟决定“包袱款款”逃离应氏的念头抛诸脑後补好妆後佯装若无其事地回到会场重新面对众人指指点点甚至是祝她与应家四公子白头偕老、永浴爱河的贺词她也懒得多做解释不是假笑蒙混过就是点头道谢。
绕完会场一圈先是撞上之前由国外部迫降到保全部担任秘书的小弥勒佛同事向来爱笑的脸上挂满委屈泪痕哇的一声冲出会场而後又遇上横冲直撞的应御飞齐-差点让他的蛮劲撞倒在地但应三公子压根懒得停下脚步理会她迳自追著小弥勒佛同事的步伐而去。
之後又被应汉升捉到一旁表达他即将为人公公的喜悦和应家家训——以妻为贵的优良传统。
接下来又撞见传言中同床异梦的夫妻——应滕德和君清晏在会场的某个隐密角落从争吵、冷战到……呃十八禁的尴尬场面。齐-没敢出声打扰识趣地退离。
她撞上不少预期之外的人独独碰不著顶头上司。
“有没有看到应四先生?”她随手抓过服务生询问。
“应四先生?他好像在後庭喷水池那边。”
匆匆丢下一句谢谢齐-拉起碍事长裙小跑步绕过重重花圃。
寂静昏暗中人工池的喷泉声更显清冽她见到顶头上司哼著外国老歌伫立在池边黄澄澄的灯光打在他那张比池畔裸男雕像更形完美的脸庞上。
好美的一幅画面而他是其中最精雕细琢的成品。
他是应家兄弟中孤独最久的人。
齐-想起应承关的话莫名感到胸口一窒。
扑通一声一枚金属物品在应骥超眼前瞬间闪过落在池水中央他回过头笑看那名之前躲他都来不及此刻却反常出现在他眼前的齐。
“这是做什么?”他指著水中微亮的铜板。
“许愿。送你一个愿望。”
“什么都可以?”他挑著眉满睑兴味朝她伸出手。
“在合理范围之内。”齐-缓缓走近。
应骥超顺势搂住她“我想要你。”
“要求太超过无效。”单凭一块钱就要求这么巨大的愿望太贪心了。
“喔?许的愿望大小和投到水里的金额成正比?”
“也许。”她耸耸肩。
应骥超从西装门袋中摸出亮晃晃的东西投入水中没激起太大的水花。
“可以刷卡吗?”他笑。
“你疯啦?那是金卡耶!”她没听说过许愿池也能刷卡的!
“这样够不够许刚才的愿望?”
拜托金卡才不是这样用哩他应该把金卡送给女伴提供无限量的刷卡金额这种务实的做法远比把钱投到水里有效上千倍!
“神仙诸佛可能会托梦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她猜想神明大概不接受刷卡签帐的香油钱。
应骥超只是笑著。
“对了应先生我刚才听……”齐-停下话。她该用什么方式把那些毫无头绪又苦无证据的话告诉他?提醒他小心却不知道该小心什么?提醒他注意却连注意的重点也摸不著边?
“什么?”
她话锋一转“你们兄弟的感情好不好?”
“普普通通。为什么问?”
“是五个兄弟彼此都普普通通还是只有你跟他们普普通通?”
应骥超轻摇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液体转出小小漩涡。“真是个好问题我想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吧?”冰蓝的眼扫向她。
“你会觉得孤单吗?”
他轻笑“不一点都不会这与我自小生长的环境没有任何差别。”反正都是独自一个人。
漂亮的薄唇啜饮琥珀邑液体夜风下的及肩褐发飞扬。
“你知道中国人有句成语:‘防人之心下可无’吗?”
“你是要我小心身边的兄弟?”应骥超反问。
“如果你信任找——我希望你提防任何一个在你身边的人。”齐-仰著头神色认真。
应骥超伸出手缓缓抚过她的两颊、颈项及披散的波浪鬈发。
“好。”他颔首应诺“你是我第一个让我从眼中看到担忧的人。”
齐-心虚地移开视线。担忧?她的眼中真的写了这两个字?她又柔又眨想抹去眼底无形的字眼。
应骥超坐在池畔半强迫她落坐在他腿上双掌交握在她前方嗅著她的发香。
口有点渴耶……齐-垂涎地看著在她眼前闪动晶光的酒杯她拿过杯子嗅了嗅有柑香酒、柠檬汁及可乐的甜味。
“我好渴借你的饮料用用。”话才说完她仰头饮尽。
“好喝?”
“不错。这是什么?”酸酸甜甜的像果汁一样。
“长岛冰茶。”
齐-睁大眼看著原本尚有八分满的空荡酒杯。长岛冰茶?!虽然名称中有个“茶”字却和茶扯不上半点关系酒精浓度更是惊人甚至於被人戏称为“酒”——因为它的後劲绝对不是酒量差的人所能抵挡!
完了!齐-感觉到酒精在胃里作怪的强烈烧灼感接著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应骥超怀里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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