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到这个男人,纪柯就觉得他?十分可疑,没想到这次又遇见了,而这个男人黑色斗篷下的那半张脸格外的白皙,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男人像是在刻意?诱导着纪柯一样?,在又一次撞到纪柯后又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过去,嘴里好像振振有词,饶是纪柯的听觉再好,还是有些?听不?清。
男人跑的方向也是南坊,恰好是纪柯要去的地方,而且现在是白天,纪柯也不?惧怕,干脆抬起脚步跟在男人的身后。
这个男人的脚步开始很快,最后却慢了下来,纪柯没有废什么功夫便能紧紧跟着他?。
纪柯在男人的身后,越看越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他?很想把黑色斗篷掀开,看看是不?是跟自?己预想的一模一样?。
纪柯就这样?跟着男人走进了南坊,住在南坊里的都是一些?穷苦的平民,所?以环境并不?是很好,大家对男人的装扮似乎也是见怪不?怪,倒是对纪柯投来好奇和害怕的目光。
男人最后停留在一间破败的屋子前,这间屋子像是常年失修,若只是从外观上来判断,纪柯绝对不?认为会有人住在这里面,男人扶着只剩下一半的门,回头看了纪柯一眼,似乎是在邀请他?进去,接着就迈了进去,整个人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纪柯想进去,但是却也在担心这是一个陷阱,这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死,他?若是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屋子里面,恐怕短时间内也没有人会知道,最后尸体都可能不?能完整的保存下来。
但是若是他?不?进去,却又有些?遗憾,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神秘的男人,或许他?引自?己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
今日他?若是没这个胆子,或许会错过让自?己终身遗憾的事情,纪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上前,一眼望过去,这个破败的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半截门挡着去路,但只要轻轻一推便开了,完全起不?到阻挡的作用。
纪柯将手放到半截门上,却发?现这扇门不?想是被人为锯掉的,裂口?都是不?规则的,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小颗粒,显得凹凸不?平,纪柯没怎么想,心里在这一瞬间便有了答案。
他?轻轻一推,这扇门就被推开了,纪柯的一只脚踏进了这个房子,接着也像先前的那个男人一样?,身影逐渐消失在阳光之?下。
除了刚进来时的眼前突然一黑,纪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浮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什么机关暗器,也没有那种腐朽的气息,屋子里反而被收拾得很干净,摆着好几个桌子,而桌子上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个男人此刻正?背对着他?,褪去黑色斗篷之?后的他?倒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背影挺拔,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手里好似在把玩着一个缩小版的风筝,那骨节分明的双手有着异常的灵活。
听到脚步声?,男人慢慢转过身,眼睛里满是赞叹,“没想到纪大人有如此勇气,倒是叫在下好生佩服。”
屋子里点着蜡烛,一点也不?觉得暗,能够将对方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纪柯也回道:“还是齐大人叫纪某好生佩服,居然在南坊有这样?的一片天地。”
齐怀瑾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却不?显得女气,他?挑起眼角,看着面色严肃的纪柯,“纪大人不?必如此冷面相待,在下可帮了大人一个大忙呢。”
齐怀瑾放下手中的风筝,勾起唇角,他?这副模样?全然不?似外界传言的那般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反倒有一种把所?有事情掌握在手心里的自?信。
“什么忙?”
“大人可还记得南坊这几日的案件?那几具黑尸?”齐怀瑾慢慢走到纪柯的面前,欣赏着他?的表情。
“是你做的?”纪柯看着他?略显得意?的神色,品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怀瑾是工部的人,若是想拿到猛火粉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可是他?如今是工部尚书,为何要做这样?自?毁前程的事情?
“我是在帮你啊,纪大人。”齐怀瑾退后几步,痴痴的笑起来。
这个屋子里摆放的东西都是他?做实验时的工具,他?从小便是公认的机关天才,无论什么样?的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化腐朽为奇迹,有着特殊的作用。
他?会造桥,他?会修水利,他?会研制兵器,他?脑子里有无数奇思妙想,可是这些?都有什么用?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保的是那人的江山。
“纪大人,你手里的血已经够多了,这次可得轮到我了,我之?所?以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你,你想找的那户人家已经不?在了,换种说法,是不?在这个世?上了,但是尸体却还在,就在北镇抚司呢。”
齐怀瑾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个失去神智的疯子,他?的语气疯疯癫癫,可是口?吻却异常认真,让纪柯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纪柯握着腰间的刀,“齐怀瑾,你就是那个狐狸眼男人,对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