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没说话。
和豆芽仔认识这么久了他就没请我吃过一顿饭只要去外面吃饭要不我买单要不小萱买单他唯一花的大钱就是那次给自己买了两瓶枸杞王酒我不知道他到底存了多少钱反正我知道一点我们几个人里数他最有钱。
这天晚上小鸡脚婆约我去她住的地方见面正红我也有点事儿想问她便去了。
我们住在4号楼桃源小区的房东一家就住在五号楼我跟房东买了他家的摩托车花了不到一千块钱是一辆蓝色的二手铃木王我想着平常买菜买肉来回骑。
地点在一家面馆。
见到人时她已经脱掉了保安服换了一身便装穿着棉拖鞋牛仔裤我们点了吃的点了个土豆丝油炸花生米喝了两三瓶啤酒后她有些上脸忽然低着头抹了抹眼泪。
我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笑道:“怎么了不就是丢了个保安的工作吗就你这样怎么在道上混工作在找就是了。”
小面馆晚上就我们这一桌小鸡脚婆或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想找个人倾诉说话她抹了抹眼说了她当下的困境。
这世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她一口一个道上实际上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和我们这些真正的犯罪分子是两个世界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
她妈不是老鸡脚婆吗三个月前住院了在医院检查出来了皮肤癌还是转移的晚期基本上治不好了为了治病补上欠医院的医药费她把活禽市场的摊子卖给了别人随后就去了榆刚保卫科当保安。
“你妈现在怎么样?”我推过去餐巾纸问。
“就那样在家拖着医院说在花钱治意义不大运气好的话还能活七个月治不好了我姑姑在家伺候。”
“哎”
我叹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妈不是什么好人老是骗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不吃了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喊道:“老板结账。”
老板擦着手从厨房出来“26块钱。”
“先给我记着月底了一块给。”
“又赊啊你上月的还没给我结呢。”
我掏出钱包准备给钱小鸡脚婆见状不让我给。
“你怕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给我记着过两天发了工资就给你走了啊明晚我来吃炒饼。”
我骑摩托车把她送回住的地方她住在老机修厂那里没有路灯全都是很矮的红砖房十多平米租金一个月60块钱。
下坡时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她老往我身上蹭。
机修厂看门老头九点多就熄灯睡觉了。
“前面小广场左拐挨着枣树那间屋就是。”
到了地方我灭了火。
我看了看四周说:“你这没灯啊这么黑。”
她从兜里掏出来钥匙说这儿不住什么人了都搬走了不在家自然没人开灯。
“吱呀一声”她开了门。
“刚才吃的菜有点儿咸你进来喝口水吧。”
我拧着钥匙道:“不咸啊还行不喝水了。”
“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我屋里有方便面我们煮两包。”
我一脚踹着摩托车掉转了车头。
“我不饿晚上吃方便面不好你自己吃吧。”
“拜拜走了啊。”我骑车掉头离开了。
快拐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夜幕下的机修厂。
小鸡脚婆靠在门上一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