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老爷我看这事十之八九有诈。”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中老年人站在张正生身后身穿紫灰色相间的长袍一身管家打扮的王旭轻捻了一下那山羊胡说道。
“何以见得?”张正生肥胖的身型四平八稳的坐在首位上身上却散发出常年身居高位的那种泰然气质。
“老爷您想啊!这苏家以前制作瓦罐石砖陶瓷等技艺无不是跟着我们依照画葫芦大径相同的锻造出来。”
“苏家之所以能揽下皇室订单无非是因为他们上面有人所以屡屡吃香稳压我们张氏百年老店一筹。”
“但近年来自从苏铭耀撒手人寰后可曾再见赵大学士来苏州?不曾见了吧?很显然这是人走茶凉来往已经断了。”
“不然以采买司往年的直来直往爽快果断只要苏家的货源又怎会听信我等所造的谣言?这必定是苏家上头那位大人物没有再向采买司打招呼以至于他们此番出来选皇室贡品犹豫再三。”
“以老爷的聪明自然可以看出采买司这些人的想法他们此番犹豫无非是想混点油水毕竟进谁的货不是进?”
“不然采买司的人何至于邀请大家座谈无非就是像老爷之前说的那样看谁的实力够硬给的钱够丰厚嘛!”王旭手掌捋了捋山羊胡子眼神中透露出看穿这其中阴谋诡计的神采来。
“你所言也不无道理但你如何看出这其中有诈?”张正生微微皱眉问。
王旭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卖关子了要知道这位东家可是十岁从商至今已有四十多年论目光老辣与见识他并非张正生的对手。
但张正生是个聪明人明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个道理多一个人便多一个角度想问题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缜密心思才稳稳的坐在张家家主之位坐拥半壁苏州城。
王旭直接说道:“这其中的诈一:我们的小道消息来历不明。”
“二我们轻而易举就调查到苏铭光怀揣着制作工艺这仿佛有人刻意为之。”
“三在这节骨眼苏家深知若论自身实力必将不是我等对手所以才铤而走险放出风声来主要目的不过是想虚张声势好让采买司继续与苏家合作。”
“从这三点看来这背后必定有一张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只是这手段太拙劣相信老爷的目光必定一眼就看穿这小伎俩了。”王旭说完不忘拍一下张正生的马屁。
张正生倒没有因为王旭的拍马溜须而飘飘然而是深色道:
“如果苏家真拿出了新的制作工艺并且成品能呈出淡绿色的品相来又当如何?”张正生侧头瞥了王旭一眼王旭在张家效力了三十余载能力出众精明能干他想听听王旭有什么高见。
王旭沉吟片刻便突然笑道:“老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想让瓷器变色首先釉质得经受得住高温烘烤煅烧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我们瓷器铺老匠工人们从牙牙学语便开始接触这一行业多年下来潜心制作也无非是让釉质覆盖在瓷器表面。令瓷器的表面显得更加光滑线条更加柔美罢了。”
“至于瓷器上的釉质冷却下来后皆回到原料的土褐色我不相信苏家能在这攸关时刻拿出这等制作工艺来。”
“如果有为什么不早点制作出这瓷器来呢?”王旭看似是在问实则笃定了苏家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张正生闻言沉默了下来眼神闪烁微光良久方才沉声说道:“你的推断与分析不无道理但……这笔生意我们张家绝不能落到苏家的头上了。”
“纵使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能让苏家侥幸。”张正生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气势凌然道。
“那老爷的意思……”王旭知道劝说无用这东家一旦决定的事情几乎就不会改变了。
他这身为管家的人只能马首是瞻听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