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竖起的理由还未站稳摇摇晃晃地尽数倒塌。
他说服不了自己他舍不得放弃到手的东西。
他找到了比五百年来追求成仙封神更快乐的事情但是这份快乐不青睐于他。
抢得过来吗?爱情和财宝一样吗?
想到她方才诉说的爱意温赐的动作僵滞片刻她亲都亲了摸也摸了他可是守身了整整五百年。
人生有多少个五百年如果不趁现在嫁祸给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贪念作祟理智荡然无存他握着韶宁的手延长梦的余韵。
神识没有被收回一直落在她熟睡的面容间。
他很早就想把她的名字从记仇本子上划去只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直到此刻才正式划去她的名字该放在哪里?
放在心里吗?
温赐清醒又堕落他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他站在岸上袖手旁观地看自己沉溺在苦海中伸出的手又收回最终没有选择拉起溺水者。
失误挣扎溺亡。
尸骨无存。
哪一步错了呢?他思绪混乱地想或许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也或许是每一步都走错了。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诛求无已的人最后终要付出代价该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早或晚的事至少发生前让他先纵情享受。
他真是个目光短浅偏偏又贪得无厌的小人。
“韶宁。”
他一声接一声地唤她时而忍不住想象如果她的名字从唇齿间吐出来是什么样。
自当是字字缠绵唇齿留香。
梦走到了终局他出了细细的汗道袍贴在身上神识仍停留在韶宁睡得两颊发红的面容间。
温赐拿出软帕替她擦手他动作小心且平静似乎今日只是个平常日子。
只有他知道其中的惊涛骇浪。
心绪不宁地防了这么久直到大祸临头的时候他竟冷静得可怕。
温赐起身为她脱去鞋袜把人塞进里床用被褥盖好。
瞧了韶宁片刻他在她身侧打坐入定。
灵力从经脉流向丹田的一刹那传来剧痛温赐单手撑着床榻另一手快速结印汇聚灵力为圆球来顶替道心的位置。
圆球与帝心劫同寿极速流逝的修为被它遏止堪堪停留在九段初。
他弯着身子一颗纯白色的珠子混着血从口中吐出裂为两半。
垂在脸侧的银发染上血迹温赐惊怔了须臾这就是他守了五百年的东西。
一时难以分辨它究竟是缚住了他前进的路还是为他前进的路做了指引?
带血的指尖落在模糊的眉眼间像一幅画由模糊到清晰。
可是他辨别不出美丑。
今夜之时他已经被判处死刑煎熬地等待刑罚降下的时候。
究竟是丑陋还是美丽她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