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冒着滚烫的热气,滋滋地在雪地蔓延开来,像是有生命的吸血虫,汩汩朝着四面八方攒动而去,差一点碰到江若望的脚尖,好像要把他?脚趾咬下来。
程郁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江若望看到,雪地里躺着的,是个女人,一个美艳无比的女人,四肢像是蛇一样扭曲,她眼睛瞪大了,瞳孔涣散,里面无光,只阴冷地倒映着江若望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瞬间动弹不得。她像是恨极了他?,也许是为了诅咒他?吧。
眼睛忽然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捂住了,程郁理的声音一直在抖,却语无伦次地安慰着他?,“别看,别看,别怕,咱们回家。”
到最后,她哭了起来,一边牵着他?的手,一边进了电梯。
她哭得比他?还要伤心,朝着温芹道:“妈妈,舒阿姨,跳楼了,好多的血,我和望望差点被砸到。”
他?其实没有多少动容,虽然手脚麻了,脑子?不停嗡鸣,可是,眼皮还停留着温暖的触感,她哭得打起了嗝,被温芹心疼地抱起来不停安慰。
慢慢的,他?也哭了起来,温芹是个温柔的女人,也温声安慰着他?,“乖,别哭了。”
其实,仔细看,能看到他眼睛是冰冷又漆黑的。
他?的眼泪只是为替他哭泣的程郁理而流,他?可能被她望了一眼,就恶鬼缠身了,满脑子?都是阴暗的思想,也可能是诅咒。
他?根本不难过。
温芹打了电话,警察很快过来处理,忙活了一上午,两个孩子经过一通安抚,终于平静下来,他?们一起坐在客厅里面吃着饭。
程郁理破天荒将碗里的排骨全部扒给了江若望,江若望一点一点全部吃完了,碗里面的饭粒也舔得干干净净,胃里有了饱腹感,骨子里的阴冷才能驱散一些,他?开始发呆。
明明不难过,就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温芹很心疼他这个模样,低着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若望,你这几天就在阿姨家里住吧,晚上和郁理一起睡。”
两个都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起做伴也没什么。
程郁理也来捉他?的手,不停地搓,眼泪汪汪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冷啊?我帮你搓手。”他?乌黑的眼睛这才转了转,“嗯。”
她还打了电话给江若望的爸爸,通知他舒梦跳楼身亡的事,那个男人,似乎很不耐烦,甚至暗啐了一声,“这个疯婆子?!”
她心里腾地窜出火来,“你儿子呢,你准备不管他吗?”
两个小孩子在这,很多话不便说,她拿着手机进了卧室,这个电话讲了很久。
江若望就看着窗外茫茫的大雪,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
晚上,温芹牵他进?了浴室,教他?哪个是热水,怎么调节温度,让他好好洗澡,门口留了一道小小的缝隙,这样既能看到他,又不会侵犯小孩子的隐私。
温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哪怕江若望因为是个私生子?而被人人嫌弃。
程郁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屁股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重,也没什么羞耻感,十分天真,她问道:“妈妈,我可以和望望一起洗澡吗?”
小羊羔是不是身体都和羊一样。
温芹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可以,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
程郁理不解,“为什么这样就不可以?”
温芹不好解释男女生理构造不同,便道:“因为他怕冷,他?洗的水很烫,会烫的你哇哇乱叫。”
程郁理被说服了,点了点头,又问道:“妈妈,以后望望可以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吗?”这样她就有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了,永远都会陪着她。
温芹叹了口气,“过几天他爸爸会来接他?。”
程郁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难过,她快要失去一个小伙伴了,江若望洗完澡很快出来,他?穿着一套程郁理穿过的睡衣,上面的图案都是小白羊。
江若望头发湿答答的,越发像一只小羊羔了,淋了雨后蔫哒哒的小羊羔。
温芹帮他?吹头发,程郁理进?了浴室洗澡,待忙完一切,她催促两个小孩子上床睡觉。
两个小孩子躺在床上,江若望有些局促,程郁理的房间和他?完全不一样,这里全都是童真的装饰,贴纸上有小熊,鲨鱼,向日葵。
他?的房间黑漆漆的,像小小的棺材。
他?睁大了眼,一直望着天花板,程郁理忽然一把抱住了他?,他?其实比程郁理更懂一些东西,脸突然一红,他?有些害怕,“郁,郁理?”
程郁理问他,“还冷吗?我妈妈说,你很怕冷,我身上暖,你也抱着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都是虐虐的风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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